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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幸福的人到處有,為何只缺我一個?”這句歌詞用在婚姻不幸的人身上,真的是再合適不過了。其實,那些擁有不幸婚姻的人,為什么會變成那個樣子,連他們自己都不知道。
我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命這么苦,好不容易嫁了人,以為會改變自己的命運,誰知婚姻里另有隱情。如果我和白勇過下去,意味著這輩子都不可能有我自己的孩子,還是和白勇抱養一個孩子呢?如果為此跟白勇分開,我能去哪?
從小我就是個多余的,我的童年不幸福
心里有倒不盡的苦水,不知道20多年的心酸該從哪說起,太長了……
從小到大,我就是一個順從命運的人,命運如何安排,我就欣然接受,沿著命運安排的路一直默默地走。我出生在一個平凡而簡單的農村家庭,因為我的出生,家里所有的人都不開心,原因只有一個——我是個女孩。全家上下企盼一個男丁,而我這個不受歡迎的生命還不足月就提前來到了這個世界。我的出生給全家帶來的是陰沉沉的氣氛和沉重的經濟負擔。因為不足月,一出生就被送進保溫箱,身體素質特別差,兩個月大時,我就被我爸抱出去丟掉了,他跟我媽說是就算養大了也是個傻子,不如丟掉。我畢竟是我媽身上掉下來的肉,我媽心一軟,悄悄地又把我撿回家來。我應該感激我媽,否則我也活不到今天。
在我家,我爸說了算,我被我媽撿回來以后就被送到我外婆家,一住就是6年。直到外婆去世,我一直覺得自己就像個孤兒。等我6歲時再次回到爸媽家里,家里竟然多了一個弟弟。那時的家、爸爸、媽媽、弟弟,所有的一切對我來說,都是那樣的陌生,我除了無助,就是膽怯。
我以為回到爸媽身邊,自己就不會像個孤兒一樣被人欺負,再也不用害怕。后來我才明白,我從出生就是個多余的人,我從來沒有得到過所謂父愛與母愛,更別說家庭溫暖。
上小學,我因為不會說普通話被同學排斥,在學校里天天被同學欺負。我害怕、委屈,回家告訴爸媽,他們從來都不重視我,也沒有人理睬我,他們總是忙著手里的活計,隨便應付我幾句,讓我以后小心點。生活在被排斥的環境里,我的性格變得內向和壓抑。歲數稍微大一點,我就被爸媽安排洗碗、洗衣服,可弟弟從來都不需要做家務。我稍有閃失,摔個盤子,爸媽就會打我。弟弟對我這個突然出現在家里的姐姐感到陌生與警惕,因為他從來就是家里的明星,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是他的,我沒有與他爭的資格。
上初中第二年,只要學校一交錢,我就特害怕,生怕回家要挨打。爸媽不讓我再念書了。從來都很順從的我第一次說了“不”,我說我要上學。他們卻說我上學就是浪費錢。我曾抱怨為什么老天爺如此不公平,難道我不是爸媽親生的?我真不知道我靠什么勇氣活到現在。初三時,我輟學了,想出去打工養活自己,可爸媽不同意,他們讓我在家干活,做飯、洗衣、打掃衛生,啥活都干。
我真的出嫁了,期待嫁人會改變我的命運
那時候,我總是想,以后嫁了人也許我就自由了,可是,我的婚姻我能做主嗎?
后來證明這個問題的答案是——我不能做主,因為從小到大,我的命運就是被他們安排好的。那幾年,家里所有的臟活、累活都是我一個人的事,即便弟弟閑著,也不會給我幫把手,不僅這樣,他脫下來的臟衣服、臟襪子,連內褲都得我洗。在爸媽和弟弟眼里,我一個女孩子做這些是理所應當的。弟弟從不拿我當姐姐看待,想罵就罵,嘴上毫不留情。回想起來,我不像是這個家的成員,倒像是家里雇的小工。這一切難道就因為我是個女孩嗎?
我快滿20歲時,爸媽開始托媒人給我說親。其實我心里挺希望快點嫁人,因為沒準嫁人能改變我的命運。我心里想,好壞只能碰運氣了。最后,爸媽把目光集中在鄰村白家。據說,白家有兩個兒子,大兒子在家務農已經成家,小兒子白勇(化名)在外面打工,家里條件還不錯。聽爸媽說起白家的情況,我心里挺高興,真心期待著這是一次改變我命運的機會。
在媒人的安排下,白勇從外地趕回家鄉與我相親,只見了一面,彼此看著順眼,婚事就算定下來了。那天,白勇爸媽和他到我家提親,拿了8萬元彩禮。我爸媽接過那一沓一沓的鈔票時,幾乎笑得合不攏嘴。從小到大,我從沒有受到過那么好的待遇,那天,我才覺得我是他們的親生閨女。
別人家的閨女出嫁,女兒哭,舍不得離開娘家,媽哭,舍不得女兒出嫁。我出嫁那天,家里出奇的安靜,沒有人掉半滴眼淚,好像是我這個多余了20年的人終于嫁出去了,他們心里都沒有負擔了。
我不知道別的女孩嫁人時都是什么心情,我的心情就像放飛的小鳥,我終于可以開始自己的人生了,再也不用過挨打、挨罵的日子了。我和白勇辦完婚禮,他在家里沒待幾天,就出去打工了,我就在家侍奉公婆。我才發現,我的生活和以前沒什么區別,還是洗衣、做飯、照顧家人,唯一不同的是,公婆都是厚道的人,待我很好,像親閨女一樣,即便都是干活兒,在婆家照顧他們我也心甘情愿。閑著沒事的時候,我總是跟婆婆坐在院子里聊天,聊白勇,聊他小時候的事情……我心里想,也許婚姻真的改變了我的命運。
婚姻沒有帶來命運的轉機,卻另有隱情
和白勇結婚快3年了,和我同一時間出嫁的同村姐妹孩子都一兩歲了,可我的肚子卻遲遲沒有反應。你知道嗎?從小在這樣的家庭里出生,我一直有個愿望,就是希望將來我能有個孩子,最好是個女兒,我一定會很愛很愛她,一定要讓她感受到世界上最偉大的母愛,因為我從來沒有感受過。
結婚幾年,聚少離多,白勇長時間在外打工,我在家也總是百無聊賴,我更加期盼著自己快點有個孩子,無論男孩、女孩,我的生活也好有個寄托。這幾年,親戚朋友們也總是問我肚子怎么還沒動靜,我盼望自己有個孩子的感覺也越來越強烈。
我跟我的好姐妹說起心里的事,她說,一直沒有懷上孩子估計是因為我和白勇在一起時間短。我想也是這個道理,對于懷孕的事,我的確啥也不懂。去年底到今年初,白勇辭了工作,一直在家閑著,大半年時間,我的肚子依然沒有任何動靜。我有我的心思,白勇卻好像并不急著要孩子,還有公婆,對此事,從來都不提。這事放在別人家,媳婦娶進門好幾年了,肚子沒動靜,公婆早都急得跳上房了。我一直認為公婆的態度是他們厚道的緣故,反倒是我心里壓力很大,覺得自己沒能為白家傳宗接代。
我的好姐妹生過孩子,她勸我去醫院檢查,有沒有問題,查一下就知道了。回家后我跟婆婆說了這事,婆婆說查一查也好。
檢查結果是,我的身體一切正常,大夫建議讓白勇到醫院做個檢查。一進家門,公婆和白勇都坐在院子里,沒有一個人說話,看起來好像有事一樣。后來,我才知道了事情的真相,結婚這么多年,我沒有懷孕,是因為白勇根本沒有生育能力,那是他小時候受過一次外傷造成的。結婚時他們全家隱瞞了這件事。
我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命這么苦,好不容易嫁了人,以為會改變自己的命運,誰知婚姻里另有隱情。如果我和白勇過下去,意味著這輩子都不可能有我自己的孩子,還是和白勇抱養一個孩子呢?如果為此跟白勇分開,我能去哪?難道回到那個壓抑的娘家,別說我愿不愿意,恐怕沒有人歡迎我。我的腦子真的亂極了,各種亂七八糟的想法忽然都涌入腦海。憋在心里太久了,跟你說出來,我的心里也輕松一些。
記者的話:
上學時,老師總是告誡學生“人不能被同一塊石頭絆倒兩次”,可生活中被同一塊石頭絆倒兩次的事卻屢見不鮮,這大概源于人性格中的劣根性,絆倒自己的往往是同一個人、同一類事。若說頭一遭被傷害是無辜,第二遭卻是可以避免的。
如今,過與不過都糾結。可話說回來,抱殘守缺只會令婚姻生活變得頹廢、消極,要過哪樣的日子,還得自己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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