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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天空里雨正下得淋漓,酣暢而盡致。
你會不會想到,我在這個雨后的中午寫字來懷想我們的相遇,悼念我們已逝去的時光
<遇>
2008年。夏末。
陽光在中午明凈的天空里肆意的鋪散開來,映著人們額上晶亮的汗珠。
新分了寢室,每個人都在為這個即將來臨的高三準備著,被褥水瓶,毛巾鞋子,一件件物品被人們汗涔涔的手抬起又放下。陽光在指尖游走著,灼熱而溫暖。
你就這樣猝不及防的出現在我的面前。純黑色的短袖緊身上衣,純黑色的及膝裙褲。手里拿著三星Anycall的銀白色手機,眉心緊皺。
拽拽的樣子。
我瞇著眼睛看你邁著端正的步伐出現在宿舍門口。門外陽光隨著你,忽然就躍進了陰涼潮濕的屋子,拖曳著我們長長的影子,你在前我在后。
后來床位安排下來,你在我的斜上鋪。從此恩怨糾葛,纏繞出一段離殤。
<牽>
第一天晚上回到寢室,你和苗談的正歡。
輕輕上揚的眉梢,笑起來微瞇著的雙眸,小巧的嘴巴一張一合,全無白天時冷漠疏離的樣子。
我聽著你清澈如泉水淙淙的聲音,說著頑皮可愛的話語,嘴角悄悄上揚起來,有喜歡的弧度。
你有如此引人的氣韻,讓人不自覺的想要靠近你,牽著你。
苗一直是善于和人交往的女孩,不多時便已經“姐姐姐姐”的叫開來。我聽著聽著心里有細微的疼痛蔓延。
我是這么卑微的人,平凡的好像空氣里隨處可見的塵埃,甚至連名字都不易被人記得。
但幸而我們成了同桌,于是開始更深的接觸了,親密了。
在無數個夜晚我們手牽手回到寢室,清潤的笑聲張揚了一地。
我回過頭來看身后的不知名的草木。雖是初秋,開得卻繁盛了。
<離>
時光在抬頭低頭的瞬間飛快的流逝著。轉眼到了第一次模擬考試。老師說,這是決定高考成績的考試,很重要。
成績下來了,又要分班。
我們毫無疑問的被分到差生班。我看著你蜿蜒了一臉的淚水心里有不可抑制的悲傷翻涌著。
不僅僅是因為我被分到差班,也不僅僅是因為你哭了,而是我已經這么麻木,不論別人怎么對待我,我竟然都已經無所謂。
安慰著勸勉著,用自己都無法信服的生澀的話語來說給遠比我懂得更多的你聽。
我們都是被困在絕境中的幼獸,害怕卻無可奈何的偽裝堅強。
然而有一天,你忽然告訴我你要走了。
回去你來的地方,離開我,離開我們的家。
我接了消息和靜菲一起去送你。你哭泣著,提了大包小包的行李走向我們。
我卻哭不出來。
我看著你流著淚的面孔心灰意冷。記得昨天還深談到半夜,記得早上還說笑著一起來到教室。
可過了兩個小時不到的時間,你就忽然要離我而去。
我以為是一場夢,夢醒了我會發現一切都不是真的。
可你坐在車上朝我揮手的姿勢徹底打破了我為自己編織的幻境,那樣決絕的姿態,不留一絲余地。
車子在我的眼前越來越遠,直到凝固成一團空氣,在我的視野里消失。
你就這樣忽然從我的世界里,消聲匿跡。
<歸>
你說你還會回來,卻沒有給我確切的時間。
**復一日翹首期待。期待你會有一天突然出現,笑容明亮而溫暖。
可卻沒有結果。沒有結果。
剛過了寒冬、初春,草木都荒蕪著。
我還是會時常想起你煩躁時揉皺的牛奶包裝袋,你微笑時露出的滿口細碎牙齒和你手背上深深淺淺的傷疤。
還是會想起我們在一起的短暫而華美的時光。
直到有一天,你發來短信告訴我,你要回來了。
在等待的驚喜中煎熬了一上午,感受著我們距離的一步步拉近。文綜測試的卷子始終空白著。終于翹了最后一節課,和她們一起去見你。
見那個走了好久,終于回來的你。
依舊是黑色短袖的上衣,黑色的長褲,卻是不同于初見的微笑著的面容。
在街上瘋玩了一下午,不停拍照不停說著無關緊要的話,絕口不提馬上就又重新來臨的離別。
可--
還是無法阻擋時間的腳步。當你低下頭說我要回去了的時候有一瞬間的沉默,但馬上又揚起笑臉說好啊我們送你去車站。
我們說好的,要一起微笑著送你離開。
知道嗎我們不愿你皺著眉頭和我們相遇又哭泣著和我們分離。
既然相遇已經匆匆,那么就不要讓唯一僅剩下的離別,也匆匆的悲哀而去…
<散>
一切都結束了。
最起碼是現在的一切。
也許十年后我們真的會再見面,只是還會不會有年少時初經人事的純真,還會不會固執的守候著一份注定要破碎的夢境沉迷的祈禱可以一直牽手走到地老天荒
但,如果十年后我們果真遇見了,你還會是我最想念的人,我們依舊是彼此握在手心里的幸福。
所以我們就這樣約定吧!十年后遇見,說一聲好久不見,然后走上前,輕輕擁抱。
感受心貼著心的溫暖。
一如初見時那蔓延了一地的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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