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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秋月坐在陽臺上,心不在焉地吃月餅,賞月。今天是中秋節。而她,正是在中秋節生的。“我出生那天,月亮也一樣圓,一樣亮吧?!鼻镌伦匝宰哉Z道。
——2004年,一個小生命降臨在北京,她就是徐秋月。那天正好是中秋節,月亮是那么大,那么圓。一個叫徐立翔的男人(徐秋月的爸爸)對一個叫劉靈的女人(徐秋月的媽媽)說:“今天的月亮真美呀,咱們的小公主還沒有名字呢,就叫她秋月吧,愿她像這十五的月亮一樣純潔,一樣美麗。你說呢?”媽媽點頭答應著:“聽你的?!?/p>
——秋月老是覺得,自己是多余的,或者……爸爸媽媽是多余的。她都十二歲了,學校離家也不遠,卻不知為什么,父母就不讓她自己回家,也不讓她自己出去,說是怕出危險,可她心里納悶,同學都自己回家,怎么都沒出危險呢?可是,徐秋月是個好孩子,她不想和爸爸媽媽頂嘴,所以只好服從。
到了六年級,秋月最好的朋友畢業了,以前的依靠沒了,現在只好靠自己了。但是,秋月發現自己的朋友走后,她自己有點自暴自棄,自己不如從前那么聽話了,甚至想和老師對著干。六年級了,她覺得自己早熟得很,覺得班里人甚至同年級的人都不能做朋友。要小升初了,同學其實就是競爭對手,現在是拼演技的時候,什么做朋友啊,其實都是裝出來的。她學習成績那么好,又是大隊長,長得又漂亮,不少男生對她有點意思。這些事,秋月回家一概不說,她不想聽媽媽嘮叨,也不想讓媽媽操心,就都擱心里憋著。有什么不高興的事,憤怒的事,也都埋在心里,因為說了媽媽也不會懂?!皨寢屖巧弦淮娜耍覀冞@代的事,她不懂!”這是秋月最常說的話。
現在孩子的事,家長的確不懂。中秋節放假過后,開學了。徐秋月是學校廣播室的人,每天早上都要去廣播室。而這一天,她莫名的喜歡上了,廣播室的一個男生。這種情況,她以前也遇到過。她從二年級就開始了所謂的談戀愛,男朋友換了一個又一個??蛇@次,喜歡他的感覺竟是那樣的強烈。今天是升旗儀式,有一個重要的活動。所以校領導、區領導、市領導都來了,把操場站得滿滿的。廣播室只有秋月和她喜歡的男生,她感到異常的緊張,竟然放錯了音樂,在幾千個人面前放錯了音樂?。。?/p>
這個糟糕的升旗儀式終于結束了。校長把徐秋月和曲義陽叫到了校長室,把他們好一頓批,主要批的是秋月,因為畢竟是她把音樂放錯的。“你看看你,啊?這么大的事你都能搞錯是不是?這么簡單的活你都干不好是不是?老師為什么讓你從三年級就去廣播室工作,嗯?因為老師信任你,老師覺得你能干好,老師想給你鍛煉的機會。你到好,今天從校領導到市領導都在這,你還犯這么大個錯!”接著指向曲義陽,“你也不知道提醒她,放錯了音樂,你倆都有責任!”校長頓了頓,接著說:“唉,算了,反正我們也沒法一天培養出兩個廣播室的人來,就先不把你倆趕出廣播室了。但是還是得懲罰你們一下。這樣吧,你們倆一人寫一篇一千字檢討,明天早上直接交到校長室來,知道了嗎?”“知道了”他們倆聲音像蚊子一樣小。
出了校長室,已經上第一節課了。走廊里沒有人,他們默默地走上樓去。走到五層的樓梯口時,秋月拉住了曲義陽小聲地對他說:“對不起,我拖累你了?!鼻x陽卻說:“沒事,你長得很漂亮哦!聽說你是大隊長,是嗎?”“嗯。”秋月看著他的腳踝說:“其實,我……我喜歡你。你喜歡我嗎?”“噢?是嗎?我想想?!边@時,下課了,老師看他們倆沒來上課,把他們兩個叫到辦公室詢問。秋月心情本來就不好,但是看他在旁邊,就沒沖老師發火,但語氣明顯非常生硬。
第二節是語文課,考試。語文老師總是這樣,搞突襲,動不動就考試。幸虧是語文老師這樣,要是數學老師這樣,秋月還不得瘋呀。數學是秋月學的最不好的科目,但是每次考試也都能考上九十??荚囬_始了,秋月看到第一道題就有點發暈。第一道是看拼音寫詞,老師要求這道題是不能丟分的,可是這次,第一個字就不會寫。稀里糊涂答完了卷子,開始寫作文。作文是秋月的長項,一般都是一類文。
考試終于結束了,徐秋月最好的朋友蹭過來,跟她聊天:“哎,中秋你都干什么了,有沒有出去玩兒呀?你覺得你這次考試考得怎么樣啊?”秋月心情本來就不好,經她這么一說更煩了,“啪”把書往桌子上一拍,吼道:“你能不能別過來煩我!”這一吼,全班人都回頭看她,還把老師給招來了:“徐秋月,今天放學時晚上讓你媽找我?!鼻镌碌幕饸膺€沒有消,但看老師要找家長了,就只好搖搖頭,收拾起自己的東西來了。
放學時,秋月把媽媽帶到班主任劉老師那里。劉老師讓秋月先出去,她自己和媽媽談。這更加增加了秋月的恐懼感。過了一會兒,媽媽出來了。一路上,兩人一句話也沒說,秋月是因為擔心,媽媽是因為氣憤。
回到家里,媽媽二話不說,摔下書包,把秋月劈頭蓋臉一頓臭罵。說她成績下滑厲害,工作不認真,還懷疑她早戀了。等到訓完,吃完晚飯,已經九點了。等到寫完小山一樣的作業,已經十一點半了。等到上床睡覺時,已經快十二點了。
唉,這倒霉的一天終于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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