旱三七的守望

旱三七的守望

母親節到了，想起老家孤獨的母親，我潸然淚下……

——題記

老家的堂屋門東旁有幾株旱三七，那是新屋落成后年老的母親栽種的。每次看到那枝繁葉茂的旱三七，我都會記起兒時的光景……

那時我家住在村東的小河邊，是沒搬迀前的祖傳家居地。從我記事起，我家堂屋東間的窗前就有幾株旱三七，每天早晨，母親都在那兒站一會兒，常常給它施施肥，澆澆水，松松土……夏天，旱三七總是蓬蓬松松的，長得很茂盛；秋天，旱三七開出柿黃色的花，淡淡的花香吸引了成群的蜜蜂、蝴蝶上下翻飛，煞是熱鬧。也許是受到母親的影響吧，我也喜歡觀看旱三七：喜歡看它旁逸斜出的枝干和墨綠的葉子，就像一幅潑墨畫；喜歡看它在風中搖擺的樣子，猶如靚麗少女的優美舞姿；喜歡它淡淡的花香，還常常能在它的花朵上捉幾只蝴蝶呢！再后來，我了解到三七是一味中藥，中醫認為，三七味甘微苦，性溫，具有滋補強壯、止血活血、散瘀定痛的功效。能治咳血、便血、尿血、產后血瘀腹痛、跌打瘀血腫痛、外傷出血等。那時候，老家的生活條件差，有點小病都不去醫院，常常用土法治療，因此，我經常見到有人到我家來找旱三七。母親總是有求必應，來人拿著三七，滿意而歸。許多時候大人受傷，總會叫小孩來找三七，每在此時，母親常常親自采好三七，親自送到傷者家中，不少時候還帶點雞蛋或者紅糖，看望一下傷者。母親勤儉善良，童年的日子平平淡淡又溫馨幸福。

冬天的三七，沒有了枝葉，若有人找，就只能挖它的根了。有一年冬天，不知什么原因，來找旱三七的人特別多，漸漸的三七的根都被挖光了。第二年春天，那株旱三七再也沒有發芽……

再后來，我父親病了，醫生說那是不治之癥。我和哥哥陪著父親看了好幾個醫院，最終也未能挽救父親的生命……父親的走像一把從黑暗深處猛然刺出的利刃，讓我猝不及防。我曾經為父親的晚年設想過許多美好場景，如今，那些美好的場景被撕的粉碎。我無數次在夢里哭醒，然后淚流滿面……

自從父親走后，我忽然覺得母親一下子老了，變得遲鈍、麻木，她常常望著窗前的空地發呆，那里的旱三七卻早已沒有了……

人總要活下去，我的日子慢慢恢復正常，父親去世的陰影也漸漸淡化了。人生或許就這樣吧，失去了親人，以為永遠不會好的傷口也會慢慢愈合。時間是最好的療傷藥啊！

再后來，隨著工作及家庭的變化，壓力越來越大：拼命工作，輔導孩子……我看望母親的次數減少了很多，有時竟然無暇照顧母親。母親的笑容，只是偶爾走進我的夢鄉。有時讀到某篇文章或聽到某曲音樂，想到母親一個人孤獨的呆在老家，我也會淚落如雨……可是，我忘了從哪天起，不在整天的牽掛母親，也忘記了母親的孤單……

當村里規劃搬遷，母親離開了她堅守了半生的老屋，離開了兒女繞膝的院落，離開了與父親相伴的時光……

新屋落成后，母親又在窗前同樣的位置上種了一株旱三七。那株旱三七歷經了春秋冬夏，依然枝繁葉茂。每天早晨，母親還會在那兒站一會兒，還會給它施施肥，澆澆水，松松土……

這次回家，我看到那株旱三七在陽光下靜靜地矗立著，像是在沉思，又像是在守望著什么。我想：這株旱三七是否會穿越時空，看到老屋前那段美好的光景……

母親節到了，我無以回報，以此文感謝我的母親。

祝母親：身體健康！

母親節快樂！

——慶才恭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