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花般細碎流年

已入冬，叢染圍上了最喜歡的淡藍色圍巾，涂上了護唇膏，便出了門。去學校之前，叢染特地去了賀卡店買了張紅色賀卡，是要送給英語老師的，感謝英語老師對自己的精心教導。

一下課，叢染便急忙去老師辦公室門前張望，叢染鼓起勇氣，走進去。不過很失望，英語老師并不在辦公室，也許在別的班上講題吧，快期末了，拖堂也正常啊！叢染想著，只好將賀卡放在老師桌上，轉身離開辦公室。不料卻撞見昔日好友——段心。

“看吧，都說某人在巴結老師了，信了吧！”

只見段心昂著頭，對旁邊的朋友說道。

對于段心的諷刺，叢染也是見怪不怪了，要不是她尖酸刻薄，驕傲自滿，喜歡諷刺人，叢染又怎么會和段心絕交呢。當然，主要原因不在這，段心的變化，真讓叢染心寒，以前，不是這樣的。只是一次無意聽見段心和別人提到了自己，就偷偷跟在后面偷聽。“叢染?切，誰要和她做朋友，老早就想和她絕交了。”

叢染記得很清楚，當時段心就是這么說的。所以，叢染覺得段心在欺騙她，欺騙她對這份友情的付出。

今天是圣誕節，叢染不過送個賀卡給老師，卻被段心說成了巴結，她真的很想問段心：“你以前難道沒送過嗎?照這樣說，你也在巴結不是嗎?”

可叢染不想說，她覺得自己還能忍。目送著段心帶著勝利的微笑離開，叢染眼里劃過一絲陰冷和苦澀，吵贏她，很高興嗎?

上課鈴打響，不容叢染多想，她快速回到教室。

叢染成績屬中上等，八十分左右，偶爾能上九十。段心比叢染的成績稍好一點，會比叢染高上一兩分。所以也給了段心諷刺的機會。

今日公布考試成績和排名，坐在前排的段心很自然地嘲笑道：“切，某人才八十三分。”

叢染心一冷，她突然發現，之前不反抗真的很愚蠢，這樣只會讓段心更跋扈，覺得自己好欺負。所以，叢染決定，也是第一次，反擊。

“你很高?不過高了我兩分而已，何必嘲笑我呢?說來，你的目標還真短淺。”

說完，叢染冷銳的目光盯著段心的眼睛，使段心不由一愣，竟不敢去看叢染的眼睛。但她依舊不甘示弱，回嘴道：“我看你是嫉妒吧，我的成績比你好，可是事實，但是可不代表我會停留在八十幾分上。反正這學期中考，不如你我就比比，看誰上的高中好！”

叢染卻已不再看她，目視黑板，那風輕云淡的樣子讓段心十分氣憤。叢染到底聽她說話沒有?段心冷哼一聲，也不再理會叢染。

這時，叢染把目光冷冷地射在段心的后腦勺上，眼里的厭惡毫不掩飾。叢染冷冷地小聲說了四個字，但又好像故意要給段心聽見似的。

叢染說的是：跳梁小丑。

臨近中考，叢染也有些緊張，不是因為段心挑釁的話，而是因為她想起了父母冰冷的話語。

“就她那樣子，我已經不指望她了。別說慧許高中了，就是其他普通的高中都不知道考不考得上。”

“就是，抱錯了吧，真丟我們臉。”

這也是無意中叢染聽見的，是，叢染承認，她的成績的確不如自己父母當年那么好，但她努力了不是嗎?慧許慧許，不就是區重點嗎，我還不屑呢，看我考個市重點給你們看！

叢染說到做到，她一定要看上云騰高中。所以接下來的幾個星期，她不再理會段心的嘲諷，開始了魔鬼式復習。日復一日，終于，要開考了。

叢染緊握中性筆的手在考試時不停地冒汗，不過題目都能理解懂。開考前，她隱約看見段心進入另一個考場。

考試結束了，叢染卻沒有看見段心，怎么說，多少還是在意的。叢染苦笑，自嘲道，人家這么討厭你了，你還關心她呢。

當她打聽到后，卻是嚇得說不出話來。

為什么?為什么段心會找外面的人作弊?

而此時，在教育處的段心早已心灰意冷，她知道，她完了，全完了。因為那次下賭，她怕會輸，便找了人幫忙，她抱著僥幸的心理，沒想到現實如此殘酷，她還是被抓了。

不久，段心的父母來到了教育處。段心的母親不由分說，掄起手就是一巴掌，嘶啞地吼道：“真是白養了你！不知天高地厚！”

段心早已后悔，難怪叢染會說自己是個跳梁小丑了。她自嘲一笑。臉上是火辣辣地疼，心卻是一片冰涼。

幾天后，成績公布了，叢染發揮地很好，已經達到了云騰的錄取分數線，她已經收到了來自云騰高中的錄取通知書。

夕陽西下，云騰高一A班里，叢染和朋友們有說有笑地走出班門，大家自然聽說過段心，得知叢染以前和她又是朋友，便讓叢染給她們講講以前叢染和段心的故事。

想起那些細碎的往事，叢染嘆了口氣，望了望天，段心，你還好嗎?

“那時啊……”夕陽下，一個身材高挑，長發飄飄的女孩，靜靜地對旁邊的女孩們講著，一段如詩如畫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