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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夢的舞臺上,五個朝氣蓬勃的青年們在為自己的夢而譜寫著最美的音符,里面記載著他們的歡歌與笑語,悲痛與眼淚。
當我的旋律沒有節奏,每一次的落音都成了曲子的污點,再多的掩飾只會成為一種包袱,我放下手中的摯愛吉他。靜下心來,緩緩的呼吸著,左手一杯奶茶,右手一根吸管,站在被雨淋濕的窗前,空氣中充溢著滿滿的微暖。我不知這是第幾次站在閣樓小屋一個人沉思了,每一次都是無止境的淚水的沖擊,可是這次我卻沒哭,我的眼淚早已決堤。我累了,真的累了,在這個陌生的城市里奔波了六年,沒有一點的功名成就,一直靠著那微薄的收入維持這個只屬于我的家,沒有溫度的家,空空蕩蕩的一個人的家。我有時會忘了我姓甚名誰,我的父母是誰,每天背著一把破木吉他,走在這物欲橫流的世界里。困了,抱著吉他在冰冷的地鐵里棲息,即使自己坐過站也無所謂;累了,一扔背包躺在堅硬的木板床上,閉上雙眼美美的睡上一覺。我不知道我是從何時變成這樣,沒有當初的斗志昂揚,渾渾噩噩的生活在這個世界上。我只記得我的記憶都被我遺忘在那個不真實的時間里,我只記得那個九月的我把所有不相干的人都徹底的拋棄,直至今天。
那年的那個夏天里的七月依舊像往常一樣,天氣炎熱,知了在某個角落不停地吟唱。我依舊像往常一樣,背著那個破木吉他穿梭在大街小巷,最終落腳在那個被雨水浸濕的角落里。稍稍的打理了一下空地,放下背上的吉他,坐在微涼的石頭上,撥弄著琴弦,發出低沉而悲切的聲音,我微微的張口翻唱一首《紅日》。而他如同天使一般出現在我的眼前,他很安靜的站在我對面,靜靜的聽著我的演奏。如夢如沙,虛無縹緲,隔著一層無法揭開的面紗。時間如果可以停止我希望是在這個七月的中旬,因為我遇見了閃閃發光的他;時間如果可以不斷重復我希望是我們相遇的時刻,因為他已走進我心房。原來愛情中真的有一見鐘情,只是那時的我卻不知道,兜兜轉轉之后才發現一切都是失足錯過。現在的我只能躲在被窩里一個人偷偷的哭泣,剩下的就是想念。怪只怪自己,為什么六年前要來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城市,如果當初的自己和父母在那個鄉間小鎮里一起經營那個小飯館,可能現在的自己早已嫁人生子,生活美滿了。
那個七月的末尾,雨每天都會如期來臨,每次雨水過后我都會在初次相遇的地方等待。我在那個地方等待了半個月,而他卻像一陣風毫無保留的刮過我的身邊,消失的無影無蹤。若是有緣,便會相見。
七月過后的八月到來,那是我在那個地方彈奏的第30天了,我不知道他會不會到來,我只知道這是我在那個地方的最后一天了。我依舊唱著我們初次相遇時的歌曲,而再也不是當時的心情。看著來來往往的人流,沒有一個人是他,我失望了,把那架破木吉他放回包包里,背上它準備回到那個沒有溫度的家里。我跨著沉重的步子,一步一個腳印兒的離開這里。不知為何,我好像聽見有人在呼喊我,是我的錯覺吧。我繼續往前走,可是好像手被什么束縛住了,我扭過頭,只看見一張臉對著我傻傻的微笑。他松開了我的手,很溫和的說道:“對不起,我并未故意,剛才我叫你,你卻不回答,所以我只能這樣了。Sosorry。”我看著他,呆呆的看著他。他的確是那個他,我第一眼喜歡的那個男生,只是現在的他有點和那時不一樣了。一襲略微輕巧的黑色風衣,搭配著一條緊身的黑色長褲,腳蹬一雙黑色的漆皮鞋,頭發微微的凌亂,左耳側有一顆閃閃發光的銀色耳釘。現在的他和當初的樣子完全倆人,那時的他松松散散的一身休閑裝,頭發如同剛睡起來的一樣亂亂糟糟,還帶著一架很老氣的金絲邊大框眼鏡,扎在人群堆里毫不起眼。我看著他這樣子笑了,而他卻愣愣的看著我。微笑的說道:“你好,我叫何理序,那個,我們可以找個地方聊一聊嗎?”我則呆呆的點了點頭。
他帶著我穿越人流,來到一家很僻靜的咖啡館。環境優美,有點自然的氣息,桌子凳子都是木制的,甚至連杯子也是木制的。我們則坐在一個很安靜的角落,他依舊微笑:“你想喝什么咖啡?今天我請客。”我搖了搖頭,說道:“對不起,我對咖啡過敏。”而他并沒有強求,而是點了兩杯果汁。“對了,我還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我撓了撓頭,“流火,戚流火。”他喝了一口果汁,微笑道:“戚流火,‘七月流火,八月未央’的流火?”我點了點頭。
我對于這種所謂的陌生人,總是很拘束,尤其是我喜歡的男生,更加的束縛。我們沒談幾句就已鴉雀無聲,寂靜的都能聽見彼此的心跳。他見我如此的緊張,很溫和的說道:“別緊張,其實我是想拜托你一件事的。”他撥弄了一下頭發,接著說道:“你知道流星樂團這個比賽嗎?”我點了點頭。“我呢,最近正在組辦一個樂團,可是里面缺少了主唱,那天我在聽你唱歌的時候覺得你聲音很美,所以我希望你能加入我們樂團。”
當時的我完全腦子一片水霧,我在想是加入還是拒絕。他見我猶豫不決,“如果你覺得有點突兀的話,我希望你能好好的考慮考慮,有個滿意的答復時再來找我。”他從自己的衣兜里掏出一張卡片和一支筆,在卡片的背面寫上自己的聯系方式。“給,這是我的聯系方式。如果你想通了可以隨時聯系我。”我雙手捧著那張卡片,腦袋一片的空白。
至今為止現在這張卡片我已經保存著,現在的這張卡片卻早已發黃,褪去了當時的顏色。
我們的第二次見面就這樣的結束了。現在的我早已忘了當初我是如何加入那個樂團,卻依稀的記著當初見面時。他帶著我來到他們一起作曲作詞練習的地方,那是一個已經荒廢的倉庫。當初我們樂團是由五名身世不同的少年少女組建的。
當初的貝斯手是由一名高一的女孩——段雪擔任的,我記得我們初次相見的時候,那時的我一點也不看好這個16歲的女孩,在我的眼里她只是一個黃毛小丫頭,還未跨入這社會的祖國花朵。可她的作詞作曲卻連當初22歲的我驚嘆不已,完全不像雨季花季的少女的那種懵懵懂懂,唯有的一股成熟的氣息。如今的她卻在一家經紀公司中當一名演員,雖不是所謂的大紅大紫,但也小有名氣。
當初的鼓手是他的發小——婁之然,那時的他從內到外透露著玩世不恭的樣子,做什么都是吊兒郎當的,可是一打起鼓來卻那么的出神入化,有著一股積極向上的情懷。而如今的他卻早早的成家立業,兩年前和某集團的千金小姐舉行了別開盛宴的婚禮,而那也是我們的最后一次見面。所謂花花公子的婁之然也能收獲自己的愛情,可我呢,剩下的只有回不去的青春和回憶。
當初的鍵盤手是三個男生最英俊瀟灑的一個,而他的名字也如他的外貌一樣的美——柳葉溪。身為我們這個樂團的老大,事事都謙讓著我們這群小的,記得當初我們給他起個一個外號——“柳媽媽”。而如今的他卻經營著一家律師所,娶了一位賢惠的妻子,并且有一個一歲多的女兒,家庭生活幸福美滿。
而那時的吉他手則是他,我最不想回憶的人,也是我最思念的人。想想都痛的記憶,可如今能陪伴我的也只有這些片段式的記憶。
六年中我們錯過很多。錯過了離我們近在咫尺,卻遙不可及的NO.1。錯過了我們的夢想舞臺,只留下冰冷記憶的那個八月。錯過了那個生命中不能或缺的人,把他看成的是我生命里的另一半,可他卻悄悄的從我的世界里消失,直至無影無蹤,渺無音訊。
那個夏天中的八月是我最痛的記憶,現在的我只要回憶,心就隱隱的痛。那是“我在那一角落患過傷風”過的一景,成為最后對他的記憶。那天本是我們五個人一起簽約經紀公司的一天,我們都早早到達那所公司,可他卻遲遲沒有現身。我真的好怕,好怕失去他,因為他不是那種不說一聲就逃離現場的人,可是那天我的心莫名其妙的痛,我也不知道為何。我們等了將近2個小時,接到一個電話,我仔細的看著那個號碼,是他的。可是我接通了后發現那邊的人的聲音卻不是他的,電話那邊的人說他受傷住院了,我嚇得腿都軟了,雙腳失去了平衡跌倒在這冰冷的地板磚上,眼淚順著臉頰不斷的滾落。我們一行人相互扶持的來到醫院,那個不知多少人的生命被敗送于這個急診室中,而他則安安靜靜的躺在里面被治療。我坐在走廊的椅子上,雙手合一,心里默默的祈禱著,坐在我身邊的段雪緊緊的抱著我。他的發小婁之然在急診室外慌忙的踱來踱去,在我對面的柳葉溪在詢問著警察這一場事故的經過。我隱隱約約的聽見,這是一場避之不及的車禍,那輛撞了他的面包車本身就有問題,車內汽油流失,在這個高溫的天氣下達到了一定的溫度就釀成了這本不應該發生的悲劇。
我知道他在痛,他的臉在痛,他的心在痛,他整個人都在痛。他當時的情景也許就和出事的快男俞灝明一樣。記得他整個人被包的像個木乃伊出現在我眼前時,我吃驚的看著他,臉上的皮膚已經模糊不清了,肉和血混在一起。我不敢碰他,不是因為我怕他的樣子,而是怕他痛,也許每一次輕微的接觸都會傷害他。第一個夜晚,我完全是半睡半醒,黑夜中能聽見他疼痛的哭泣聲,我緊緊的握著他的手,爬在他身邊,就像哄小孩一樣哄著他睡覺。之后的每一個夜晚我都這樣,哄著他入睡,我再睡覺。
我記得那是他出事后的第九個夜晚,那晚的他很乖,很早就入睡,看著他睡著如此的甜美,我也就放心。等第十天早晨,我從睡夢中醒來,我發現他不見了。我整個人都虛脫了,呼喊著他的名字,卻聽不見他的任何回答。我知道他在躲避我。我流著眼淚奔走在我們曾一起去過的地方,可是當我發現我們所走過的地方都沒有他時,我整個人像是瘋了。
我抽搐著回到我們曾一同生活的閣樓,也就是我現在居住的地方。我推開門,跑進他的房間,里面的東西都完好無損的保存著,他穿過的衣服,他寫過詞的書桌。一切都是他出事前的原樣,唯一的不同就是書桌上多了一封信,我哆哆嗦嗦的打開那封信。信中寫到:
“七月的流火,我的摯愛,我走了。
請你別哭泣,也別找我。安安靜靜的忘了我吧,找一個愛你如同我的人嫁了吧,譬如葉溪哥,他一直都在默默的守候你,請你別辜負了他。我會去一個沒有你的地方,一個人寂靜的度過我的余生。你別說你認識我這個人,我怕你會割舍不掉我。我這個人并不完美,有很多的缺點。心情不好的時候總是會向你發火,甚至在你的生日那天因為一些雞毛蒜皮的事和你爭吵,隨著時間的流失嫌棄你不會做一個賢妻良母,害怕你會跟別人跑了,老是對你疑神疑鬼。
我一直忘了告訴你,我用我打工賺的錢,買下你與我看好的那所小居室,我怕你沒有一個像樣的家。我走后,你住進那個小居室吧,如果你覺得孤單可以把伯父伯母接過來一起住。也許你會嫌我傻,做這樣沒有意義的事,我只希望你過的舒心幸福。
請你要珍惜自己,好好的活著。為了我們的”楓“樂團,要一直堅持。我走了。”
我雙手捧著那封信,眼淚順著臉頰滾落在信紙上,癱瘓般的坐在冰冷的地板磚上,蜷縮著身子。
從我們相識到現在已經六年了,而他離開我也有三年多了。我透過窗戶看見窗外的天,死寂般的陰沉,黑色早已籠罩大地,黑幕當中有幾顆星星在閃閃發光,對著我這個寂寞無聊的人閃爍。
后記:陽光之下,五個小孩聚集在一起,用著稚嫩的聲音譜寫著他們的未來,他們的歡歌笑語響徹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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