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樣也是愛

馨兒真的想不到，事情會弄成這樣，她欲哭無淚，只覺得心里堵得慌，甚至隱隱作痛。

昨天晚上，馨兒同心儀不久的濤單獨出去，在這之前馨兒的感覺是沒錯的，他們是相互愛慕，只是沒有表白，但從平時他們之間的談話、眼神或一舉手一投足之間，兩人是心照不宣的，馨兒都感到濤對她的關心和愛慕，她也不回避，有一兩次濤有意無意碰了她的手，她感覺像觸電一般，并回以嬌嗔的眼神，這眼神令濤心旌搖曳。也許是這樣，昨天晚上濤就約了馨兒出去。可事態的發展卻與馨兒的想法背道而弛，她怎么也沒想到事情的結局會是這樣。這樣的結局發生后，濤在馨兒心中大打折扣，而馨兒又覺得自己真的好委屈，想到這兒，馨兒不爭氣的淚水嘩嘩地流了下來，她不知道下一步該怎么走，濤又將如何對待她。

事情是這樣的，昨晚8點，濤在電話里說，馨兒，我想約你到我宿舍區附近的紫色小屋喝茶，你有空嗎?馨兒猶豫了一下便答應了。馨兒趕到紫色小屋時，濤剛出來，說里面已沒有空座，如果不介意的話，能否到他宿舍小坐，反正就他一個人，一樣可以喝茶喝咖啡。馨兒早就想和心儀的人單獨在一起談談，她感到濤要向她表白什么了，所以就欣然到了濤的住處。他們喝著茶，喝著葡萄酒，聊著天，氣氛當然是溫馨而浪漫的。馨兒很感動，這種氣氛與自己早已久違了，所以她很高興，主動敬了濤幾杯。濤凝視著馨兒說：“馨兒，你今晚真美，我沒想到喝酒的女人這樣美！”他的目光一直沒有離開馨兒的臉，馨兒有些羞澀地回避著。也許是這樣的氣氛，也許是馨兒這種神態，也許是濤的太沖動。濤毫不猶豫地摟著馨兒狂吻起來，然后有些粗暴有些強迫地把馨兒扔到床上就要了馨兒。馨兒沒有料到濤會這樣，她甚至在被濤抱著扔到床上時，也沒感到濤會這樣就要了她，她想濤最多是親吻她撫摸她。她本來喝了酒，有些暈乎但也沒醉，在濤把她壓在床上時，她才說不要不要這樣，可濤的有力卻使她難以掙扎，難以反抗，再說她也不是那種強烈的憤怒的反抗，所以說她就有些糊里糊涂有點反抗又不知道怎么辦的情況下就被濤要了。

馨兒真的不情愿就這么被濤要了，雖然他們都是過來人，雖然他們互相愛慕，可馨兒想要那種就算不能轟轟烈烈卻也是纏纏綿綿的戀愛過程，那是每個女人都想要的浪漫精彩的戀愛過程。自從誤入那場無愛的婚姻后，馨兒的心已凍結，痛定思痛結束了那場婚姻，馨兒的心對塵緣幾乎已經封閉，她以為再也遇不到令她心動的男人，可濤的出現，令馨兒的心振顫著。是的，她雖然離了婚，可她才33歲，她需要愛，需要溫暖的家，濤又何曾不是這樣，她的妻子三年前因車禍不幸去世，她跟馨兒不幸幾乎一樣，難道兩顆飽經感情折磨的心不應該走到一起嗎?可濤為什么要這樣做，馨兒躺在床上想不明白，而且濤昨晚完事后雖對她說對不起，可從他臉上根本找不到什么歉意的表情，好象還有一種滿足感，一種勝利感，這個不解風情的可恨的家伙，馨兒想到這兒越發惱怒起濤來。饕是在玩弄她的感情嗎?或者是只想占有她，欺負她軟弱，還是濤想先上船后補票，因為在他們交往的過程中，她只感到他們互相愛慕，也聽朋友說過濤想找她做妻子，可濤從未對她承諾過什么，馨兒真的很無助。

果不出所料，第二天，濤一直沒有給馨兒打電話，到了晚上，馨兒還是未接到一個電話。一整天，馨兒沒去上班，她坐立不安，魂不守舍，其實她是一直在等濤的，可濤卻像蒸發了一樣。但是無論如何，馨兒決不先打電話給濤，這樣明擺著不是在向濤乞討情感的施舍嗎?馨兒又傷心又憤怒，自己就這樣被濤玩弄了，男人真沒有一個是好東西。馨兒一直在床上流淚，覺得自己壓抑得快窒息了，看看表已是晚上8點，她不能一個人再呆在屋子里了，再這樣下去非瘋了不可。馨兒想到了酒，于是，她跑到朋友梅那兒找酒喝，梅的丈夫一直在國外，梅領著兒子操持著家庭，馨兒和她是最好的朋友。可馨兒是不能對梅說自己被濤要了的事的，她只說她想喝酒，梅也爽快，也許心中也不快，兩個女人喝著酒，聊生活，聊男人女人，馨兒依然不提濤，就這樣到了11點。馨兒起身告辭，兩家離有十多公里的路程，馨兒不想打的，只想走路，街上到處閃爍著霓虹燈，直刺得馨兒雙眼生疼，一陣涼風吹來，馨兒打了個激靈，那種孤獨凄涼又將她包圍了。她恨死了那個無情的濤，想不到他真是那種絕情的男人。她對自己說，就當自己虧了吧，自己又不是什么黃花閨女，可這種想法馬上又被自己否定了，因為虧了她的是濤，她不甘愿，她對自己說，那就再等一天吧，如果濤明天再不打電話來，那就和濤徹底完，他們就一定是路人，這樣的想法決定后，馨兒的情緒稍稍穩定了些。

第二天是星期六，早上起來，馨兒頭痛得要命，她一直未關手機，濤也一直沒有給她打電話，馨兒的心越來越涼。她也沒有辦法，洗漱完畢，出去吃早點，正好遇到單位的馮姐，馮姐說馨兒一個人沒事，便邀她打麻將，馨兒不喜歡打麻將，為了拋開煩心事，便同意了。她想濤不會給她打電話，所以手機也不帶。和馮姐他們玩了一天，馨兒實在不想玩了，晚上便謊稱頭痛回家了，其實馨兒自己清楚得很，她是在牽掛著濤的電話，一進門，馨兒便翻看手機，可手機上沒有一未接電話。馨兒一頭栽在床上，她真的好絕望，她真的想打電話把濤大罵一頓，可想想還是忍住了，那天不是自己自愿跟著濤去的嗎?何況濤把她粗魯地要了，她也不是沒反抗完事后也沒說責備的話么?而且自己內心深處不也想著濤是愛她的才那樣做的嗎?再說如果濤反過來問她你不愿意為什么不反抗?為什么不罵我?那她馨兒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所以她忍住了。

馨兒無法入睡，腦子一片混亂，她不知道她又將如何度過這一夜。她忽然想到了上網，這幾天，她把思想都集中在濤的身上，竟然忘記了上網，前兩天，不是有一個整天和她聊天網名叫“成熟男人”的人約她見面沒嗎?她當時想有了濤還玩這些無聊的游戲干嗎?于是她下線后就一直沒和那人聯系。現在她想到了他，也許這能讓她受傷的心靈得到一絲慰籍。她迫不及待地打開電腦，果然，“成熟男人”發來的電子郵件有好多封，最后一封是：這些天你到哪兒去了?我等你等得好苦。馨兒發過去后：你還好嗎?“成熟男人”果然在線，他們在網上聊了許多，馨兒把這些天的郁悶委婉地告訴了他。“成熟男人”又約他見面了，他們離得并不遠，就在一座城市，這是他們原來就交流過的。馨兒想想同意見“成熟男人”，但約定先見一次，如果沒必要以后就互不相識，所以馨兒不同意交換手機號碼，她是被“成熟男人”打的來接走的。在車上，“成熟男人”用手輕輕摟過馨兒，馨兒把頭靠在“成熟男人”的肩上，她忽然感到這一夜，終于可以不再孤獨，終于可以讓疲憊的心得以停歇，心中不知是感動還是憂傷，她不由自主地把手放在“成熟男人”的手上，“成熟男人”把她摟得更緊了。十多分鐘后，他們就到了“成熟男人”的住處，他們坐在沙發上，“成熟男人”沒有開燈，他急不可耐地吻著馨兒，雙手摸索著去解馨兒的衣扣，馨兒真想打自己一個嘴巴，自己這是干嗎呢?糟踐自己嗎?“成熟男人”長什么樣都沒看清，難道就要把自己送給他嗎?可這是自己送上門來的，怪誰呢?濤不是這樣糟踐自己嗎?大不了換了一個人被人多要了一次。這樣想著，馨兒沒有反抗也沒有迎合，可淚水卻如雨一樣流下來。“成熟男人”握到馨兒的手，手心冰涼，吻到馨兒的臉，濕濕的，咸咸的，激情一下退了回來，他說：“算了，你心里有事！”他點燃一支煙，一聲不響地抽完了，然后對馨兒說：“走吧，我送你回家！”就這樣，馨兒莫名其妙地到“成熟男人”家里走了一遭，前后不過40分鐘。

馨兒回到宿舍樓下，實在不想走進那孤獨的屋子，便在院子的石凳上坐著，她想讓自己靜一靜，理一理紛亂的思緒。是啊，對于一個30多歲的離異的女人來說，和同事朋友狂歡，或和獻媚的男人打擦邊球，已經不能填補內心的空虛和寂寞。如果剛才和“成熟男人”做了荒唐事，也許換來的卻是更加的寂寞和無盡的空虛，唯有真誠實在的愛才能讓自己活得更充實，可這樣的愛怎么只是曇花一現，她怎么會遇到濤這樣的人呢?一切都會過去的，時間會掩埋創傷。馨兒這樣說服著自己，心情好了許多，她便起身上樓去了。

走到樓梯口，馨兒嚇了一跳，在昏暗的燈光下，她看到門口蹲著一個男人，男人頭埋在膝蓋下，很疲憊的樣子，似乎在打瞌睡，馨兒想，也許是找隔壁的吧，她沒問什么，掏出鑰匙開鎖。鎖的響動驚動了男人，他抬起頭，激動地說：“馨兒，你終于回來了！”馨兒沒有想到，男人竟然是濤！激動和憤怒一起涌上心頭：“怎么是你，你還來干什么?”說著想把濤推出門外，可她哪是濤的對手，推了幾次相反被濤按回沙發上坐著，濤說有什么不好你可以打我，馨兒毫不留情地把這兩天的委屈化做拳頭像雨點一樣打在濤的身上，只打得濤抱著頭蹲在地上，馨兒打累了坐在沙發上直喘氣。濤欲擒故縱：“行了吧，現在可以說了，我有什么不好?你為什么打我?”

“你好不好跟我沒關系，我只恨自己看錯人了，把自己輕而易舉地給了你，我后悔死了！”

“為什么說看錯人了呢?為什么后悔?”濤是有意想逗馨兒。

馨兒騰地站起來，把濤推了個趔趄：“你還好意思說，那天你要了我之后，就杳無蹤影，連個電話都沒有，我還天天盼著你的電話，你說你這不是欺負人嗎?以后再也不會和你這種人做傻事了，好了，現在你來了，咱們把話說明，我在回來的路上已經決定把你劃出我的視線范圍，你愛找誰找誰去，以后咱們就是路人，你請回吧！”

“哎喲，我的大小姐，你怎么就這么冤枉人呢?”

“就是冤枉世界上所有的男人也不會冤枉你，這不是明擺著的嗎?”

“我有證據，我是冤枉的！”濤叫起來。

“好，好，拿出證據來！”

濤也不說什么，掏出手機撥了馨兒的號碼，把手機放在馨兒的耳邊，一個聲音穿來：“對不起，你所撥的手機已欠費停機，請續交話費。”

馨兒回過神來：“這么說，我的手機在昨天就已經停機了?”

“千真萬確啊！”

“就算停機，可我人還在啊，你為什么不打我單位的電話，為什么不來找我?”馨兒還是有足夠的理由不原諒濤。

“我不是還沒有說完嗎?昨天剛上班，因為有急事單位派我下鄉，出發時你手機就已停機了，打到你單位說你請假沒去上班，而今天不是星期六嗎?我打哪找你去，所以一回來我只好你守在你宿舍門口，我一直會等你回來的，工夫不負有心人，我這不是等到你了嗎?”

“原來是這樣，我以為，我差點……”馨兒想到他和“成熟男人”的事，但她沒有說出來。

“你以為，你差點什么?我還以為我那天做錯了事，你不要我了呢?”

“對，就是這樣！”馨兒裝做不理濤，濤搬過馨兒的肩膀：“我改還不行嗎?因為我已經想好了，我一定要你做我的妻子，我要讓你幸福，讓你離不開我！”馨兒被濤說得柔弱無骨地躺在了他懷中。濤愛憐地看著她說：“馨兒，我想死你了！”濤一陣狂吻，馨兒的嬌叫更讓他亢奮猛烈，一陣翻云覆雨，他們就像同時飄在了空中……

一年后，濤和馨兒結合了，他們生活得很幸福。馨兒常常會想到他們的那一段戀愛過程，為什么當時她對濤會產生那樣的誤會呢?那是因為她一直想讓濤按照她的戀愛方式來愛自己，女人往往是這樣的，在情感方面的前奏總是喜歡纏綿漫長，男人卻喜歡干脆而快節奏，濤就用這樣的戀愛方式來對她。馨兒終于悟出一個道理：感情是很復雜的東西，是沒有什么模式的，關鍵是兩人之間有沒有愛。可見濤用這樣的方式愛她是沒有錯的，她和濤之間的這一段戀情不是最刻骨銘心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