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時光在一片葉上慢下來

最近的天氣非常晴朗，適合一個人坐在一朵如蓮的花里粉飾太平。忘記黃花兒是在什么季節里盛開，忘記了比黃花還要金黃的過往。放下回憶與懷念，在一場陽春白雪里破解一片葉子是怎樣在秋風里暈紅放緩了腳步。

一如我放緩自己的思緒，在一張紙頁上寫下一行行如水的文字，不因某個措辭而焦灼，不為某個符號而驚乍。望著一個桔子從樹上滾落下來，看一片楓葉在蒼松翠柏間紅了又紅，再細微地看到母親臉上的皺紋在眉間擴散，這些文字都在我的召喚下開始嫣紅、斑駁。此刻，我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心情與這秋水長天的季節慢慢地吻合，靜靜地舒展。

拒絕回憶，忽略一滴淚水。即便在風中抓住一只飛鳥。當時光慢下來，慢過腳尖，慢過手指，慢過一朵花開的距離，我已穿過人群，穿過車流，走向心之所屬。去看山野的那棵老椿樹還在不在，是不是還棲息著被二婆追趕驚呼的那只麻雀。去看看地里閑置的莊稼，墻上的犁鏵，還想問問路途中的雪花什么時候可以抵達南方。山頂的那輪太陽是不是在天亮的早晨仍舊照耀著我家的樓房。去問問母親，為什么放不下手里的活多坐一會兒，家里的那條“來福”狗是否還在流浪，村邊的桃花來年是否再開，梨花帶雨般的情景可否呈現，可是母親的回答卻讓人一無所知。母親只是關心她的禾苗長了沒有，豬兒肥了沒有，擔心老鼠會不會偷吃家里的糧食。曾經我很生氣地責怪母親，連只老鼠都制服不了，是不是真的老了。母親只是默然，沒有言語。

匆忙中其實你想讓時光慢下來，它還真會遵從人意，在慢節奏中看一路上的風景，撣掉身上的灰塵品人生滋味，去想想，去問問那些沒有明白的事情和不清楚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