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數:9934 字 閱讀時長:大約 20 分鐘 ?
Pasportplease(請出示護照),這句已被扔到爪哇國的英語竟然成為即將實現的夢想?多少年了,那還是在1978年二十七八歲時,借著改革開放帶來的出國熱和外語熱,我捧起英語交際口語學習時的第一句,至今還鏗鏘在耳、記憶猶新。那些有幸第一批大膽走出國門闖世界的中國人有許多已成為異國的公民,或許還有了僑居后誕生的第二代以至第三代。而我,直至退休還是一個馬馬虎虎省吃儉用方能夠度日的中國居民。俱往矣,青年時代!對人生不必再異想天開。如今有的同學有定居國外的子女,能每年從容不迫、風風光光地出國探親,移居國外,那也不是件難事;還有的同學腰包充裕,已經風生水起、志滿意得地游覽了世界的各大洲。看來,我也不能像井底之蛙那樣,自甘落后、坐井觀天、無聲無息地就此一生。我也有微薄之力去他幾個國家,我選擇的第一個要去的國家就是日本,那個和中國一衣帶水的領國。要想出國首先的要求就是上公安局辦護照。我這一生還沒有和公安局打過交道。據說本地的公安局就地處梅山坡頂,那里算是偏僻不引人注目的去處,可這樣的非他莫屬的權利單位即使再難找也要去登門。當我下決心去辦護照的那天,沿著梅山坡走了很長的一段還未見到公安局,忍不住問路邊的摩的駕駛員,得到的回答是轉個彎就到了。
轉了個彎,一座大門口有“南平市公安局”牌子的大樓令我肅然起敬。據我所知,大多地方的公安局、法院、交警隊的辦公大樓都是當地最有氣派的建筑。公安局作為一家處級的單位能單獨擁有一座大樓,而且往往都是新建筑,充分體現了它自身在國家管理部門中突出的“一覽群山小”重要性。
申請護照就在一樓的大廳辦理,幸運的是這一天我前面只有幾個辦證者,填表、驗身份證、照相、繳費,一氣呵成后被告知十五天后來取護照。
旅游社這邊的程序也在緊鑼密鼓地進行。我和妻子報名的是海峽旅行社,南平只有六人參加,肯定要和外地的旅游者拼團。
去日本被告知還要交四十X四十的照片三張,由于不必指定地點拍照,于是我進行自拍,然后再到店鋪將相片洗出。妻子沒有和我商量,到一熟人的的照相館去照,一點沒便宜,多花了二十元。
還有每人要五萬元的銀行存款擔保,這倒有些難度,不過股票也可算,那些被套的股票在此因此有了利用價值。
比起參加旅游每人近四千元的費用,辦護照、照相這些小錢都可以忽略不計。再對比到歐美和大洋洲旅游一趟每人幾萬元的費用,到日本的幾千元又顯得相當便宜了。
十五天后,我到公安局取到辦好的護照。打開護照的照片那一頁大為失望——看到自己的照片黯然無光,照得好像七八十的老漢,須知,老漢今年才六十出頭。對比一下自拍的照片,該照片顯得很業余。臨走,雖知道說也無用,我還是對照片拍攝處的老板說;你的攝像技術太業余了!老板不以為然,我就將自拍相對比給他看,他不為所動,反而蠻橫地回答,他的攝像點可是省公安廳認可的,照片的曝光度完全符合公安廳做護照的要求。他說話時底氣十足,好像他也是公安局的一員。漫不經心的從業態度,面對著確鑿的對比,連一點歉意都不給。盡管只是一個蹩腳的生意人,只要和權力搭上鉤,那就不是一般意義上的“老板”。收錢是天經地義的事,對顧客的任何不滿都可不予理會。
將護照及四十X四十的照片交到旅行社后,旅行社很順利地將簽證辦下了,九月六日,我們一行六人前往晉江,九月七日從晉江機場坐飛機前往日本。
在國內的出國安檢是沒人對你說“Pasportplease”,甚至中文的“請出示護照”也不用說,人們排著長隊,到時依著安檢員的手勢跟前面的人一樣把護照遞上就行。
出境很費時間,十一點登機,八點半就得到機場,經過機場的安檢后還要過兩道邊防檢查,最后到候機室等待。
國內的導游出現了,是一個叫王璇的年輕女士,我們的護照都在她的手里。她用護照領了機票后把護照和機票交給我們。她還向我們交代了乘機要注意的事項。
我們坐的是春秋航空的法國產的空客320型,有一百八十個座位,此次上了一百七十位左右旅客。十一點半登機,十二點二十二分飛機滑向跑道。起飛后不久,據機上的廣播。飛機飛行高度一萬多米,速度九百多公里,近兩小時后,下午一點十五分降落在日本大阪機場。
出日本機場的安檢通道時,又一次要出示護照。
日方的安檢人員一看來者就知道何方來客,他們并沒有說“Pasportplease”,而是用生硬的中文說:“護照”。這里的安檢比國內更迅速,出示了護照,過了安檢,到了候機廳,看到自己處在日文及英文的世界里以及各式的外國人中,總算到了日本了。
除了一個國內帶隊的導游,還有一個帶隊的日本導游也出現了。相對日本人來說,一米七五左右的個頭算是高個子了。趁他叫大伙集合之際,我問他:AreyouJanpanese?(你是日本人嗎?)
“Janpanese?No,我是中國人.你怎么會跟我說英語呢?說中國話就行。”這個披著長頭發的年輕人告訴我,他姓許,今年二十四歲,來日本九年了。他父親是大陸人,母親在臺灣。
兩位導游把游客們集中起來,許導提醒大家校正時間,日本時間比北京時間提早一個小時,我看手中的手機,它已自動跳了一個小時。我們這個團一共有四十七位游客,五六十歲以上的居多,門外已有大巴在等待,我們當晚要到名古屋去住夜。
趁未上車之前,日本的導游小徐還告知我們到日本的須知:比如旅館的生水可以直接飲用,過馬路一定要看紅綠燈,不可隨意抽煙,隨意吐痰,隨意扔垃圾……
大巴載著我們上了高速路,開了四個來小時到達名古屋,路程大概有兩百來公里吧。作為來自世界上最長的收費公路的國家來的國民,我希望了解他國家收費公路的狀況。我問許導,日本的高速路收費嗎?許導說也要收費。那從大阪到名古屋要多少錢呢?許導問了司機然后回答我,據回答是一萬多日元。
我們在名古屋的一家導游預定的小型酒店住下。晚飯是在途中的高速路休息區吃的,許導說因我們飛機到達的時間無法準確測算,他沒向酒店預定晚飯,他給每位旅客發了一千日元作為晚餐的餐,我們在餐館只簡單要了一碗煮面,花了四百八十日元。
我們南平來的旅客一行六人,我
和妻子及另一對夫妻,還有一位男士和我的小姨子。導游給了我們三個房間的鑰匙,于是我和男士一個房間,妻子和小姨住一個房間。
這家酒店的房間很小,除了一個衛生間,另擺了兩張床,房間就幾無空間了,我還沒住過這樣“袖珍”的雙人房,也許這是日本人多地少的緣故吧。
九月七日早上我們在這家酒店用早餐。早餐是自助餐,七點開始,而且是準七點,我們六點五十分到餐廳看過一回,沒開飯,只好準七點到餐廳,此時已經有人在排隊了。
自助餐還是較豐盛,有干飯、蛋、蛋糕、面包、魚片、果汁、咸菜……我旁邊是一位中年男子,衣冠楚楚,頗有風度,但不像是住酒店的旅客。“AreyouJapenese?”我謹慎地問他。“Yes”。他先我上桌,吃完又不慌不忙地去倒了一杯褐色的液體來品味。“Isitcoffee?”(是咖啡嗎?)我又問,他回答是肯定的,還有咖啡可享用?于是我象他那樣餐后享用了咖啡。這就是和旁人能用語言溝通的好處。
日本人注重禮貌,無論是酒店和餐廳服務員和我們見面都是問好及鞠躬,我們大巴的駕駛員也是彬彬有禮,十分熱情。
在日本還看到一些六七十歲的老人還精神抖擻地在工作,據說不是因為他們生活拮據,而是他們熱愛工作加上健康良好。老年人仍在工作是一種正常的社會現象,不像我們國內老人一到六十歲的退休年齡就無所事事,公園里充滿一群群打牌打麻將的老人,甚至還有無所事事的中青年人。早上八點鐘,昨天載我們來的大巴已在酒店大門口等待了,我們把行李箱交給駕駛員,他幫助裝入行李箱。無論是開車前或是車到達后的裝卸行李,導游都有交代,不勞我們動手,由駕駛員去做。如果客人幫忙被別人看到,倒會說這位駕駛員工作不盡職。導游事先還有交代我們,駕駛員每天鞍前馬后為我們效勞,見面要禮貌地說謝謝或請多關照等話語。于是上車時我就對駕駛員說:“Pleasetakecareofeverything!”(請多關照!)可他沒反應。于是我又問他:“CanyouspeekEngelish?””No,”,他靦腆地回答。原來他不會說英語。于是我干脆說“Thankyou.”這是一句放之世界皆準的英語,他立刻聽懂了,立刻也用“Thankyou.”回敬我。這位年紀約二十五六的年輕人十分敬業,他開車十分專注,兢兢業業任勞任怨地跟隨我們三天,連中午飯都守在車上吃快餐。我看到車門邊的牌子上寫有他的名字:“齋騰健太”。
天不作美,開始下起雨來,男導游小許打著傘朝車走來。“來,我們來合影一張。”我把手機交給旁人幫我倆留影。
人們上車點過人數后,在雨中朝第一個旅游景點——舍利白塔(和平公園)駛去。
在雨中游覽了和平公園,這是一個私人領地,里面有很壯觀的舍利塔,不收門票。
看完公園后,大巴開到一家餐館吃中飯,下午有開往富士山觀光。
到富士山的山路很長,緩緩上坡,到了兩千多米的高度,大巴不能再向前走了。停車場已停了一排的旅游大巴。很遺憾,此時大雨如注,我們只能和眾多旅客躲在半山的旅游商店里,我們無法目睹海拔三千多米的富士山的真容,過了近一個小時回的大巴上時,鞋都濕了。
大巴從容地在雨中下山,前面還有景點,但在日本的五天中,有四天都是臺風天氣,還給這個島國造出一些自然災害,在晚上的電視中,我們還看到軍隊搶險救災的鏡頭。
一直到了在日本的第四天下午,在我們乘大巴到名古屋住夜的路上,臺風才消失,天空開始放晴,預料我們第五天要迎來一個好天氣,也讓我們在日本享受一個完整的晴天。
九月十一日我們在一家名古屋市郊的小酒店醒來,享受了還算豐盛的自助早餐后,又帶上行囊乘車外出旅游,先到京都的金閣寺,晚上的投宿地是大阪,第六天早就要從大阪乘機返回中國。
車到達金閣寺已是早上十一點鐘,在此游覽一個小時。
京都金閣寺又名“鹿苑寺”,是日本的著名旅游景點,建成于一三九七年,是日本戰國時著名的將軍義滿的別墅,義滿死后改為禪寺“菩提所”,現名列世界文化遺產。
停車場離寺院有幾百米遠,在寺院門口就看到眾多游人在排隊。我們的旅游團直接排隊點人數進寺,由導游統一購票。到了里面,導游小許拿給我們的不是門票,而是金閣寺的說明書和寫有祝福語的紙符,他說紙符拿回去貼在家里南墻高于門上方可保佑平安。
遇上晴好的天氣,金閣寺游人如織,略過一株株別致的黑松,寺里的風景令人賞心悅目。金閣寺是一座臨水的三層樓建筑,具有日本貴族建筑和中國唐代建筑的混合體,金碧輝煌,據說貼有真金。樓寺面臨鏡湖池的明鏡似的池水,藍天、古松、碧水、金寺,好像童話里的仙境。金閣寺是日本的一張名片,又是一盆歷史的盆景,。
在游人中,除了各國游客,還有些日本的中小學生,然而他們不全是來游覽的。我看到幾個十來歲的女學生,她們穿著白上衣,藍裙子,黃帽子,正在找外國人會話。她們把兩男兩女的歐洲人圍住,用英語問那幾位來自什么國家,那幾位說他們是來自荷蘭,于是女孩請他們簽名,那幾位外國人一一照辦。接著荷蘭客又主動地邀請女孩們留影,我在旁也趁勢用手機把著充滿友好氣氛的情景照下。荷蘭人長得又高又帥,不愧是優秀的人種。我想到一年多前發生在烏克蘭邊界上空轟動世界的馬航客機被擊落事件中,298名遇難者中荷蘭人占了192人,至今無法懲辦兇手。我很想和他們交談一下此事,了解一下荷蘭人的看法,可我臨陣又不敢開口,因為我的英語水平有限,能開始也收不了場。
再往前走,路邊站著四個女孩,她們望著過往的外國游客,一副猶豫不決的神情。來機會了?我知道她們想和外國人交談又怯生,于是我立刻用英語和她們打招呼,接著又問“Areyoufreshmiddleschoolstudent?”我以為她們很可能是中學初一的新生,可她們沒有反應,于是我又重復了一次,她們仍無法回答。一定是我的問話有問題,那個“freshmiddleschoolstudent”是我隨意想出的“初一的中學生”,可能是一句洋涇浜英語。于是我立刻說:“Canyoutakeapickturewithme?”這句話應沒問題,小姑娘們聽懂了,“Ye,”她們發出了歡呼,我立
刻請旁人用我的手機給我們照相。照完相,女學生們把手中的筆記本遞到我手中,請我簽名,我立刻在每個女孩的筆記本上簽上自己的中文名字。四位女孩拿到簽名好像得到一份禮品,臉上露出了快樂的笑容。看著純真無邪的女孩們,一個簡單的簽名就使她們欣喜若狂、歡呼雀躍?她們的快樂也感染了我,不分國家,不分種族,不分年齡,人與人相通的友誼最寶貴,我和這幾位小姑娘在此相遇可謂是千年等一回,此生不會再有。此時此刻,是我這趟旅游中最愉快的時刻。
過后我感到有些遺憾,因為我的簽名太簡單,至少應簽上“祝你全家幸福”,或“祝你前途遠大”的祝福語,另外,我和她們的接觸時間太匆忙,沒有問問她們的家庭狀況:父母是做什么的?家里有幾個兄弟姐妹?日本是一個富裕之國,可那幾位十來歲的女孩是那么簡樸,隨身除了手中的筆記本和一支筆,沒有看到她們帶手機或相機,因此她們沒有辦法得到我們的合影,我也無法把合影發給她們,我無法聯系她們也不知她們的名字。
再到前面我看到一對退休年紀的中國夫婦和一對年輕夫妻在路邊坐住休息,看來這是一家子。看到他們從容不迫的樣子不像屬于某個旅行團的,我試探地用中文問男家長,是中國人嗎?回答是肯定的。我再問:是旅行團還是自助游的?他回答,他們一家是來自東北的,是自助游來的。我問他們怎么游法?老先生說他們一家是自助游,先從上海飛到東京,今天到大阪。旅社是在網上預定的,在大阪預定了兩天賓館的住宿要五萬多日元。
自助游肯定優越得多,可費用也高昂許多。像我們這樣的由旅行社操辦的團隊游各方面的費用降已精打細算降到很低的水平,可個人的自由也受到了很多的限制。
中午到京都的一家餐館用過午餐后,大巴又將我們送到一處停車場,下車后在導游的帶領下前往大阪城公園。
該公園是大阪最著名的旅游景點,也是大阪的象征,最引人注目的是高達二十米用巨石砌成的城墻和又深又寬的護城河。不過護城河的水已干涸,長滿翠綠的植物。一進大門,迎面的墻體有一塊巨石有一間小房間那么大,不知當年如何將這塊至少成百上千噸的巨石運到此。
大阪城內的風景和建筑也是令人賞心悅目,還有成群的鴿子落在游人前面啄食。在日本隨處還可看到一種大鳥,那就是烏鴉。我見到了幾只烏鴉多是單獨行動,體型碩大,人走到離烏鴉很近的地方它還是處之泰然。烏鴉在日本得到特殊待遇,被視為吉祥之鳥,是日本的國鳥,在日本人心中是至高無上的的神鳥。在中國我所住的地方,烏鴉已基本絕跡。
日本還有一種國寶,那就是藝伎伎。在京都的街上,我們看到穿和服的年輕女子,有兩位站在一座大型廟宇的臺階上和一對歐洲的年輕夫妻合影。再到街頭,我們又看到兩位漂亮的姑娘身著艷麗的和服,腳下穿著拖鞋,站在那里,滿面春光地看著來往的游客。走過她們身邊時,我想問她們是不是藝伎,或許她們能賞光一起合影。臨開口,我發現自己不知“藝伎”的英語該怎么說,只好默默走過。到了前面的僻靜巷子,兩邊是各式特色小吃店,進去體驗倒是一件樂事。可我們逛街是有限時的,無法在此逗留更多的時間。我看到一家小吃店門口冒出一位穿和服的妙齡少女,謙恭地站在門口招徠游客,我走上前禮貌地問她能否和我合影,但她立刻謝絕。
你不肯合影那我找別人去。我打開手機,查到了英語“藝伎”(Geisha)該怎么說,于是胸有成竹地走回頭,或許還是和剛才街頭看到的疑是“藝伎”者合影更有希望。但我再回到十字街頭,美麗的“藝伎”們已無蹤影。一位歐洲老先生走過來用英語問我公共汽車站在哪,這問題倒不難回答,可我人地生疏,不知公共汽車站有多遠。我問他哪國人,他說是瑞士人。我抱歉對他說我是中國來的游客,我不知道。不過前面不遠有個戴袖章的日本老先生,問他可能會知道。
問路沒成,瑞士佬還是彬彬有禮地向我道謝,我問他能否稍費片刻,和我合影一張,他立刻爽快地同意了。
我在街頭等候,妻子和南平來的游客在商店里買小吃。身邊走過一個年輕的“police”(警察),一身戎裝。我有些奇怪,我們一路行來,除了在電視里的救災現場看到日本軍人,旅程就要行盡還未見到過一位日本軍人,要不就和這位policeman留個影吧,可我用英語向他開口希望合影時,他好像很吃驚,立刻拒絕了拔腿就走。
在日本的最后一天下午是在大阪商業區渡過的,向導讓我們去游覽的是心齋橋購物區。大阪是日本的三大城市(東京、大阪、橫濱)之一,是一座有一千多年歷史的古城。向導讓我們進行了旅游中時間最長的一次自由行,時間從下午三點到六點半,最后在大阪大街的指定地點由大巴來把我們接到賓館。
心齋橋是帶有拱廊設施的商業街,街道的上方帶有頂棚,因此雨天也不需打傘。街道縱橫交錯,商家節次鱗比,各種吃喝玩樂的店鋪目不暇接,街道人流不斷,走動著膚色各異,語言不一的四方來客,陷身其中,有可能忘了來路。這里的商家云集,不是一兩天就能一探究竟的。
也許是近年來中國游客激增,許多商家雇傭了中國人或懂中文的日本人做售貨員,因此只要到大商店買東西就不要擔心語言不通。而且日本的同一商品的物價基本相同,不用擔心宰客現象。我買了二千八百八十日元的剃須刀,后來再到幾家商店看到,都是同樣價格。
商業街里也不乏書店,日本的文學作品在世界上也有一定的地位。得到若貝爾文學獎的作家有川端康成和和大江健三郎兩位,和我國相當。但我讀過的日本文學作品甚少。我進去瀏覽了一下,沒發現中文書籍,看到的都是日文的蝌蚪文,我全然不識。再看背后的定價,在中國賣二三十元的兩百多頁厚的書在此定價都在一千日元以上。還有一點和中國書店相似,那就是生意清淡,書店的書架上書籍琳瑯滿目,一塵不染,但顧客寥寥,店里飄蕩著冷清的氣息,連老板也不見人影。
心齋橋購物區逛夠了,我們走回向導約定的集合點,此時才五點半,離集合時間還有一個小時。盡管購物區各種美食因有盡有,我們這六人的小團體也沒有豪情去享受。畢竟是工薪階層出身,來東瀛飽飽眼福足以,明天就可到家,晚上回賓館吃快速面,好吃的東西家鄉也有,沒必要花上幾倍以上的價錢在此一飽口福。
在主干道大街的人行道上,或站或坐帶著滿大包小包在候車的中國
游客,在此可聽到人們用中國話在相互交談。不時有旅游大巴停下,在車門口導游的招呼下,裝滿一車的游客后就拉走。按理說,在鬧市的大街是不允許大巴車隨意停車的,也許是交警網開一面,在此許多乘載游客的大巴車卻可以隨時停靠讓游客上下。我們的大巴在日本的其他大街上也有停靠,不過都是快停快走。我見綠化帶階沿空了出來,招呼同伴坐下。我們一路上的大街都見不到垃圾,唯有在這里無數中國旅客的候車之處終于看到稀疏的煙頭、空飲料瓶。一會,身邊又坐下兩位老年游客。這是兩位來自浙江的游客。我同身邊的一位交談,原來他們是來自浙江臺州的,今天才到。他們是從臺州附近的黃巖機場登機,飛到東京,當天就坐上大巴路上看了幾個景點,下午來到大阪。這位老兄說他七十歲了,看去才六十多。我問他怎么會想到來日本旅游的?他說是他們家鄉的同鄉會組織的,來的人多得很哩,他們那里今天一下就飛來五架包機。怎么這么多中國人來日旅游?去年旅日游客兩百多萬,看這勢頭,今年可能會翻番。這位老兄衣著普通,但手中拿的是蘋果手機,談話大大咧咧,看來身價不凡。他身邊坐的旅伴向我透露,此公的兒子有幾億的資產。但此公說兒子的錢用來不痛快,他用的是自己的投資收益,每月隨便打打牌,喝喝酒就是一萬多。所謂的投資收益是他和別人一起辦廠的收益。我問他有想在日本購物嗎?他說只是來看看新鮮,對購物沒興趣。國內老家的東西應有盡有,價格不貴,沒有必要在這里購買。這位老兄有問必答,可惜我同他相見交談恨短,六點半已到,接我們到賓館的大巴到了,大巴上滿后立刻開走。
在日本的六天行程其實是五天,第六天一早我們就直奔飛機場回國了。
日本的地形和我們福建相似,多是丘陵地帶,山勢不高,但遍布森林,山上見不到一塊空地,就連路邊的荒野沒有種樹也覆蓋著綠色的植物。高速公路貫穿全日本,為了讓高速路保持筆直,見山穿洞,見水架橋,硬是把路修得筆直。
有山必有坆,但我在行車中始終未在山間看到哪怕一座墳墓,莫非日本人的先人都隱藏在樹蔭之中?我請教許導。他說日本人的祖墳就在城市之中,如東京在城市里就存在大量的墓地,被包圍在林立的鋼筋水泥建筑群之中。墓地本應遠離城市,但現在日本人卻不忌諱死亡,和墓地比鄰而居是家常便飯。還有存在墓地的地方就是廟宇。至于山上是不允許存在墓地的,在中國山間隨處可見的大煞風景墳墓,在日本卻見不到。
讓我們印象深刻的的是日本沒有假錢、沒有小偷、沒有乞丐。我們在中國銀行兌換日元時,給的都是萬元大鈔。我們擔心用出去時會收到假錢,可許導對我們說:“放心,在日本沒有假錢。”這里沒有假錢,也沒有小偷。許導說,他初到日本是三個朋友合租一套房子,可只有一把鑰匙很不便,于是三人干脆不鎖門,住了三年沒鎖過門沒丟過東西。看來日本的確沒小偷,日本人的住房都沒裝包欄,連一樓的房子都沒包欄。日本沒有乞丐,我們在一座橋上看到一個乞丐模樣的人指給許導看。他對我們解釋說,那只是個流浪漢,他愿意過那樣的生活,政府有發給他生活費,乞丐和流浪漢的區別在于他并不向路人乞討。
日本的街道和公共場所十分清潔,連公廁都是一塵不染,還都備有衛生紙,真是異想不到,還有這樣的好事,不僅如廁免費,手紙也免費,難道天下有連手紙也替全民買單的政府嗎?
路上垃圾桶不多見,我們坐車時被告知,垃圾要用垃圾袋裝好,下車后帶到酒家統一處理。導游還說,在日本垃圾要分類處理,就連一個空飲料瓶也要被分解成瓶蓋、瓶身、瓶蓋殘余卡環和瓶子包裝紙四部分回收。
日本是一個人多地少、資源匱乏的島國,而且火山地震頻發,唯一的最寶貴的資源就是人才。日本的國民素質道德水平和科技力都在世界上處于領先地位,這就是日本為何能奮發圖強傲立于世紀民族之林的原因吧。
青少年是一個國家未來的希望,不知道日本的青少年從小學到大學受到的是怎么樣的教育?九月之初正是學校開學的時候,我們看到一隊隊的中小學生在老師的帶隊下到各個名勝和歷史景點參觀。日本的學生都有統一的校服,尤其是女學生身著的藍白相間的水手服,透明純潔的白色上衣配上藍色的短裙,形成一道亮麗的風景線。據說就是在冬天零下十幾度的嚴寒中,年輕的女孩們仍在穿著短裙。日本兒童從小受到的教育和我們不一樣。老師可管教孩子學習以外之事,如小孩上學家長不能接送,如家長再三勸告還一定要接送,學校會將孩子退學。通常可看到一個五六年級的大孩子,帶著幾個一二年級的小孩上學放學。就是在冬天,老師也會勸告學生不要穿得太厚。
我們的旅行團在第六天早上就從大阪坐上班機回國了,日本男導游小許一直把我們送到機場。
這位導游在日本多年,講得一口流利的日語。他一再提醒我們,在日本一定要注意交通規則,不能闖紅燈,否則交通肇事要負全部責任。他每月工資三十萬日元,比在大陸做教師的姐姐收入要高,但沒有打算在日本買房。他很愛他的在臺灣打工的媽媽,媽媽要什么,他都會給她給她買。他說他的女友在中國,他的愿望還是要回中國發展。
另一位從國內帶隊來的女導游王璇也是二十幾歲的年輕人,她有一個三歲的男孩,她把孩子的照片展示給我們看。王女士能講英語、粵語、客家話等幾種語言,在日本主要負責召集旅客。她已帶隊到日本多回,對國內的旅客亂扔垃圾,隨意抽煙等劣根很有微詞。她在旅游景區上車時把撿到的香煙殼帶上車,并對我說:“你看,中華牌的煙殼,一看就知道是中國游客亂扔的,有錢卻沒公德,簡直是在丟中國人的臉。”她還列舉了曾有游客公然在公共場合抽煙,她勸阻無效,結果警察來了此人卻翻了神,要她幫助用英語說情,可說了也沒用,只有老老實實被罰款;還有的游客生了急病到醫院救治,花了一大筆錢,沒帶足錢醫院好心讓全額欠款,結果此人回到國內賴賬不還……但她最擔心的事情還是怕旅客走失。如果僅僅只是迷路那還會找得回,如果是趁機逃跑不想歸國,那就會給旅行社帶來很大的麻煩。去年曾經有個旅行社在韓國跑了三名旅客,后來得知有兩名死了,一名不知下落,這家旅行社于是受到重罰因而倒閉。
我說我們這個旅游團多是四五十歲以上及退休老人,不勞王導操心,肯定不會有人打逃跑的主意。這么一大把年紀,來日無多,在外國絕無
再發展的空間。
在大阪商業區時王導大包小包買了不少東西,我以為她是給自己及家人買的。她解釋說,都是同事及熟人寄買的。看來,她對在日本購物已是輕車熟道。
在回國的飛機上,我問她回去能休息幾天?她說,沒有時間休息,她回到公司的所在地廈門后,明天就有一個香港來的旅游團等她帶隊。
八點半起飛的春秋航空的班機,經過兩小時又十五分鐘的飛行,把我們帶回晉江機場。如果以前只會對來華的外國人感到好奇,此次我們算是實實在在也在國外做了一次外國人!
? 更新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