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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這個時代,如果誰的兜里揣著五毛錢字樣的紙幣,恐怕沒有一個人愿意拿出來,因為虛榮心,因為好面子。
不是嗎?一包紙巾便是一元,連坐個公交,起碼也得兩三元錢,可以說五毛錢拿在手上,就是一張廢紙。
一次,與母親去了老家一趟,回來時,發生了一則小得不能再小的故事。
“咋地上有五毛錢呢?”這話是母親說的,當時,我們正走在一條有些狹長的街邊。
“不就是五毛錢,有啥子大不了的!”我不以為然地回了一句。
“五毛錢也是錢,你把它撿起來,留著或許還有它用!”母親說。
“這,人家都不撿……”聽了這話,我一陣的愕然。
從字里行間中,母親已經覺出我的疑惑與不愿,她沒有對我發火,只是弓著腰去將地上的那五毛錢撿了起來,末了,輕嘆了一聲:“五毛錢,在我們那個年代可以買好多東西呢!”
母親的這個舉動,我是一眼都沒落下,在她去撿錢的時候,也有著好幾雙眼睛在盯著她。從那些充滿鄙夷的眼神里,我仿佛聽見這樣的心聲:天哪,這人是沒見過錢,還是窮得可怕了,竟然連別人扔了不要的五毛錢都要撿!
說句實話,當時的我恨不得找個洞子鉆進去。那一刻,我的臉一陣發燙,那紅紅的顏色已經爬滿了雙頰。
漸漸地,我不再與母親并排著行走,而是若無其事地跟她拉遠了一小段距離,生怕那剛才的一幕再次出現。
一星期以后,那日,晴空萬里,藍藍的天上飄著幾朵白云。
“嗯,出來的時候怎么忘記帶錢了?”接了一個電話的我準備去朋友那里玩一下,畢竟今天是他的生日,打個小牌什么的在所難免。慶幸的是,包里有張銀行卡,錢雖然不多,但救急已經綽綽有余了。
接著,我想也沒想便走到了一家就近的銀行。
“天哪,那么多五毛的,到底要數到幾時啊?”在我走進去的時候,聽見有個前臺服務員在嘀咕。
“大姐,你這五毛的,也太多了!”又一個服務員在嘀咕。
“五毛,五毛……”由于前些天的那件事情,好奇心驅使這我去注意了一下這個人,從她的背影看,身材與母親相仿,樸素的穿著,烏黑的發間零星增加了幾絲歲月浸染的白發。
“畢竟只是一個背影,走近看看,就知道了!”我心頭想著,不由得湊了過去。
一步,兩步,三步,四步,五步……在即將臨近的那一刻,那個人突如其來把身子轉了過來。
“怎么會是母親,我的母親……”我停住了腳步,竟呆立著一動不動。
驀地,我想起了記憶里的一些片段,眼角禁不住浸著淚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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