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他們打開一扇窗

他們在來到人間時，上帝為他們關上了一扇門。

特殊教育領域的園丁們，為他們打開一扇窗，讓他們共享燦爛陽光。

陸春莉在精心輔導學生。

在金山衛鎮板橋路上，有—所特殊的學校——金山區輔讀學校。走進這所學校，會立刻感受到這里的與眾不同，這里的學生患有腦癱、癲癇、自閉癥、多動癥等病癥，有的集多種疾患于一身。

輔讀學校一共有53名教職工，全校分為9個年級，168名學生都是6至16歲的智障孩子。這些孩子入學時智商大多在40左右（正常人智商為85~115），多數為重度、中度智障兒。

有人說，每一個殘障兒童都是來自天堂的小天使，只是他們在來到人間之時，把自己的翅膀折斷了，只有得到更多關愛照料，他們才能重新在天空自由翱翔。教師節來臨之際，記者走進輔讀學校，采訪了特殊教育工作者和他們的特殊學生。

傾情付出

“1，2，1……”一隊排列不齊的學生，歪歪扭扭走進了卜蜂蓮花超市的一樓大廳。走著走著，一個小男孩的褲腳管里突然掉出了一坨屎，引得路人紛紛側目。一位女教師趕緊走到男孩旁邊，用紙裹起糞便。

女教師名叫陸春莉，是金山區輔讀學校副教導主任兼大隊輔導員，并任教三年級數學課目。那天，她正帶著自己班級的8名學生去超市進行社會實踐活動，不料發生了這樣的事。

其實，班里很多智障孩子的自理能力都較差，大小便失禁是常有的事。她常常“得心應手”地處理污物，及時幫孩子清洗身子和衣物。

“老師，抱抱。”一次，自閉癥學生小張正坐在陸春莉的腿上撒嬌，幾分鐘之后，小張突然情緒失控，一邊嚎啕大哭，一邊伸手亂抓，陸春莉的手臂被抓破了。

陸春莉身上的新舊傷痕還真不少。“這樣的小傷，我已經習慣了。”她笑著說，“只要孩子好好的，我受點傷沒什么。”

小羽，小腦萎縮導致重度腦癱，四肢基本不能活動。入學那天，小羽一會兒躲在媽媽懷里，一會兒癱縮在椅子上，還翻著白眼。

陸春莉決定對小羽實施康復訓練。每天，陸春莉總是輕輕地用手按摩小羽的腳底，并引導她行走。剛開始，小羽因為怕疼，一點都不配合。于是陸春莉又是實物獎勵，又是言語表揚，一番“糖衣炮彈”猛攻之后，小羽終于不再排斥。之后，陸春莉循序漸進地加以訓練，先坐、后站、再慢走。每天，小羽總能進步一點點。

康復訓練一年后，小羽終于能走路了。能走路對正常孩子來說，根本算不了什么，但對重度腦癱兒的家長來說，不啻是一個天大的喜訊。看著小羽在自己幫助下成功行走，陸春莉嘗到了幸福的滋味。

遺憾的是，去年，小羽由于體質太差，離開了人世。陸春莉每每想到與小羽間的師生情，總忍不住流下眼淚。

不言放棄

陸春莉是主動申請，來到輔讀學校教書的。

12年前，陸春莉無意中在電視上看到原石化輔讀學校校長、上海市勞動模范陸菊芳的感人事跡后，作出了人生中的一個重大決定——離開呂巷小學，到輔讀學校任教。從此，她走上了特殊教育之路。

到輔讀學校任教，意味著將從此面對一群智障學生。事實上，輔讀學校老師經歷的艱辛是旁人難以想象的。陸春莉也曾彷徨過、動搖過。“陸老師，幫幫我的孩子！”“救救孩子吧！”家長們急切的話語和期待的目光，讓陸春莉為之震撼，她堅定了獻身特教事業的決心。12年來，面對一撥又一撥的智障學生，她始終不言放棄。

每當孩子們用天真又略顯呆滯的眼神看著陸春莉時，她就暗下決心，要讓這些孩子能夠自理、獨立，擁有屬于自己的未來。

回憶起剛任教時的情景，陸春莉百感交集。那天，課堂上老師在講課，孩子們到處亂竄，有的攀爬窗臺嗷嗷喊叫，有的跑過來用腳踢老師……雖然來之前有思想準備，但這個場面還是讓她有點吃驚。“開始時真的不適應，但是看著學生一點點進步，心里會有成就感。”

與普通學校相比，輔讀學校的教學更注重分層教學，讓不同層次的學生學到相應的技能和知識。除了最基本的語文、數學、音樂、美術等，學校還開設了烹飪、手工等課程。開始時，陸春莉摸不著頭緒，她就跟著老教師學。如今，陸春莉在勞動技能教學上已頗有心得，2009年11月起，她還承擔了上海市社區公益服務項目“智障學生生存技能培訓”。

“要為孩子們撐起一片藍天！”這正是她不言放棄，繼續在輔讀學校任教的動力。

朝夕相伴

孩子們能夠自己大小便了，會穿衣服了，會寫名字了，懂得關心別人了……孩子們的點滴進步讓陸春莉倍感幸福。朝夕相處間，她和這群孩子有了很深的感情。

今年7月，陸春莉剛送走一批畢業生。“說實話，和他們分別，心里很難受。”但是，每當有學生打來問候電話，或有學生回到母校看望老師，她的欣慰、幸福之情溢于言表。

這些年，陸春莉得到了很多榮譽：金山區園丁獎、金山區新長征突擊手、金山區優秀輔導員、金山區教育局優秀黨員等等。就在近日，她又獲得金山區教育系統“身邊的感動”十佳教師稱號。除大大小小的獎狀記載了她的成績，家長們也對她贊不絕口。

燕燕的爸爸，說起孩子坎坷的求學之路，總是十分感慨。他感動地說：“那次孩子發燒掛鹽水，陸老師一直陪到晚上9點多。她真是個好人。”航航的媽媽，看到孩子能自己大小便，還能自己吃飯后，很感激地說：“孩子能碰上這樣好的學校和老師，是全家一輩子的福氣！”

“陸春莉對孩子非常關懷、愛護，不嫌臟不怕累，對工作任勞任怨。我們學校沒有升學壓力，但是陸春莉自我加壓，她為學生付出了大量心血。”輔讀學校的顧金花校長說，“雖然陸老師自己還不是媽媽，但她把學生都當成了自己的孩子。”

“智障兒的童年，已經失去了太多色彩，我們應該給他們更多關愛。上帝為他們關上了一扇門，我們要想辦法為他們打開一扇窗，讓他們共享陽光！”陸春莉的話，說出了特殊教育園丁們的心聲。

（寫于2011年9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