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窠梁”深夜的鬼哭聲

我的家鄉(xiāng)坐落于大西北甘肅省一個偏僻落后的小山村，四面環(huán)山，在小村莊靠北面，有一座黃土大山，當?shù)厝私小扒f窠梁”。在黃土大山的山坳里，有一座只留下殘壁斷痕和瓦礫舊莊窠的遺址，因此，這座黃土大山，便以“莊窠梁”來命名。

據(jù)當?shù)乩先丝陬^相傳，在清朝同治年間，政治腐敗，社會動蕩不安，民不聊生，激起了大西北回民的反抗和起義。再加上大西北甘肅是由多個少數(shù)民族定居的地帶，回民數(shù)量占大多數(shù)，山高皇帝遠等優(yōu)勢。回民起義后，便到處燒殺搶掠，其他民族，不分男女老幼，漢族最多，都慘死在回民的毒刀之下，便變成了孤魂野鬼，傳說總歸傳說。但我家鄉(xiāng)舊莊窠梁遺留下來的殘壁斷橫、瓦礫，曾有人類居住過的痕跡、遺址，都真真實實的存在。卻缺乏歷史的記載和考證。永遠被歲月的塵埃，淹沒在荒蕪的角落里。

被廢棄人類居住過有遺址的“莊窠梁”山坳里，白天顯得特別安寧和祥和，偶爾也有種地的人、牧羊人和路過的行人經(jīng)過，并沒發(fā)現(xiàn)異常的情況，顯得非常靜寂。可一旦到了夜深人靜的時候，卻熱鬧非凡，燈火通明，有說書的、彈琴的、唱戲的、小孩啼哭的，如同人間繁華的鬧市。當?shù)厝朔Q為“鬼魅”之地，知道情況的人，一般不輕易到那里去！

近年來，隨著農(nóng)村的發(fā)展，“村村通”公路的開通，在莊窠梁舊莊窠地遺址上，開辟了一條從西到東的簡易鄉(xiāng)村路。不論白天、還是黑夜，經(jīng)過此地莊窠梁的人，明顯多了起來。許多心地善良、為人正直的人，夜里路過此地，并沒看到和遇到傳說中的鬼魅現(xiàn)象。

可是那些平常作惡多端，起事生非，把壞事做絕、做盡，喪失了天良的人，十個路過此地，就有九個會遇見鬼，被嚇得魂不附體，接著生一場大病，經(jīng)過大醫(yī)院治療、輸液、打針無效；還是請陰陽先生做法事、驅(qū)鬼，都無濟于事，不出一百天，會在痛苦的掙扎中死去，走上黃泉路……

在我們村東邊，有一個相鄰的村，叫“金家灣”，村里有個姓邢的一個人，長得一身橫肉，平時見人，面部永遠帶著微笑，顯得十分和善和友好，但心術(shù)不正，無端生有，起事生非、背后戳弄人是他的拿手本領(lǐng)；而且，貪婪無度、看風使陀、鉆營拍馬是他的懷身絕技，再加上長相和本性特征，當?shù)厝私o起了一個響亮的外號“邢三胖”。知道此人的人，一般從不和他有任何來往。

可這人也有自己的長處，憑借看風使陀、鉆營拍馬的本領(lǐng)，在“金家灣”村里，當了個村長。在臨死之前，當村長的三四年里，那些陽奉陰違的人，見面打個招呼，叫“邢村長”好，卻背地里叫他“邢三胖”。大多數(shù)人見了他，卻老遠地躲開，怕他故意刁難，仗勢欺人，憑空捏造事實。此人不但欺人，說起那些看不見得鬼、神之類的，他也信口雌黃，大大咧咧地大罵一番：“狗屁鬼、神，老子從來沒見過那些……”

俗話說：“人在做、天在看，舉頭三尺有神明。欺天的飯可以吃，欺天的話可不能說。”有一年的一天深夜，他因白天去西邊走親戚，晚上夜里回家，正好趕上路過“莊窠梁”這段路。讓他真正見識了陰曹地府鬼神的真實存在，可惜小命也被勾魂鬼勾去了……

有一天深夜，他路過莊窠梁這段“村村通”公路的時候，恰逢三更半夜，正是夜深人靜的時候。走著走著，突然看到前面燈火通明，人來人往，有說書的、唱戲的、彈琴的、還有懷抱里抱著孩子，哄哭的孩子的。同時，他也看到了他去世多年的爺爺和村里自己曾經(jīng)認識去世的那些人，面目各個猙獰，在他身邊一閃而過！這一夜，他在莊窠梁這段公路上，走了一夜，可是永遠找不到回家的路和自己最熟悉的家門口。

忽然間，天快亮的時候，從村里傳來一聲雄雞的啼鳴聲，眼前的一切，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什么都看不見了，看見了一條通往東邊去他家的公路，還有莊窠的殘墻斷壁和瓦礫。這時，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一夜圍繞著莊窠梁的舊莊窠的遺址殘痕，走了一夜，原本荒草覆蓋的地面，被他踩出一條路來。

這時的他，才清醒過來，從來不相信鬼神的他，真正遇見鬼了……可惜，自己已經(jīng)被累得筋疲力盡。回家后，躺在床上，一病不起。家里人送他去醫(yī)院治療，經(jīng)過輸液打針，情況一直不見好轉(zhuǎn)，并且病情越來越嚴重。最后，在家里請了當?shù)刈钣忻年庩栂壬偷朗浚O壇念經(jīng)、驅(qū)鬼，也無濟于事。嘴里只說一些胡話：“天地之間有神鬼，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人在做、天再看，小鬼把我送進閻王殿……”似懂非懂的語言。最后七竅流血，面目猙獰，在痛苦掙扎中死去。

恰恰相反，我們村里有一位德高望重的陰陽先生，論起輩分是我的大爺，深夜走莊窠梁是他的家常便飯，也從來沒碰見過鬼。如果相鄰那個村莊有老人去世，或者大人、小孩中邪。請他去給死人念經(jīng)做法事；給大人、小孩驅(qū)邪；祭灶安神、謝土神；夜里經(jīng)常走那段路。隨叫隨到，從來不打推辭。

我們當?shù)厝硕挤Q呼為“先生”，也有叫“藝人”的。是在民間，專門給神靈祈禱念經(jīng)文；或者扶正祛邪、送走惡鬼，就是他的職業(yè)。他自“走藝”開始，從不嫌窮愛富，沒有貴賤之分，一視同仁。被請他的人家，做完法事、或者驅(qū)邪完畢，都給他付給一定的勞動報酬，當?shù)厝艘卜Q“答謝費”。錢或多或少，他從來不計較。富裕的家庭，一般給他用盤子端的“答謝費”。他就多拿些，不會把盤子里所有的錢，統(tǒng)統(tǒng)裝在自己的兜里；家庭貧困的人家，他就少拿些；看到家庭特別困難的家庭，他一分錢都不拿，全當做免費勞動。

他“走藝”的名譽，在方圓幾百里，人人口碑相傳特別好，幾乎走遍的了我家鄉(xiāng)定西、渭源、臨洮相鄰的三個縣。說起這位“陰陽先生”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小時候，當我們問起“莊窠梁”鬼魅之地的時候，問他見過鬼嗎?他只嘿嘿一笑，回答道：“陰陽一理，陰曹地府有惡鬼，也有好鬼，就相當于人間有好人和惡人，只要善待他人和鬼神，就相當于善待自己。我給神靈念經(jīng)做法事，是讓神靈開恩，庇護人間凡人，遠離三災八難，帶來吉祥；我給中邪的人驅(qū)鬼，是給惡鬼說好話，既不打、又不罵，讓那些惡鬼，棄惡從善，心懷善念，早點脫離苦海，轉(zhuǎn)世投胎，別在人間再害無辜的生命……我給神靈念了一輩子的經(jīng)文，捉了一輩子的鬼，也從來沒碰見鬼不聽話專門害人的神鬼，可有時候，在人間遇到過好多掌權(quán)執(zhí)政、心狠手辣的惡人，比那些陰曹地府，正常人看不見的鬼神還可怕……”

傳說歸傳說，鬼神歸鬼神。借此文警告世人，在人間做人的時候，一定要心存善念，不能貪婪，一視同仁，就事論事，心直口快，做一個心地善良的人；絕對不能做一個以權(quán)欺人，口是心非，把事情做絕、做盡。否則，最后死的下場和文中的“邢三胖”一樣，活人走陰曹地府，死的時候一定慘不忍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