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圓于秋

序章

窗外悄無聲息的雪一點一點的落下，窗內的那個人看著雪仿佛融進了自己的心里。窗內的男子黃袍加冠，手上拿著一個線路精致的錦囊，不知在思索著什么又或者說在期待著什么。

“陛下，大臣們都在大殿等候呢！”一陣聲音的傳來打斷了男子的思索。男子并不發怒看向聲音的方向：“現在是什么時辰了。”“回陛下，未時了。”“取消今天的宴會，朕想出宮走走。”男子大袖一甩頭也不回徑直走去。

一

月光照耀著這座名叫月陽的城鎮它的名字雖然并不那么雍容華貴，也不那么優雅悅耳讓人耳熟能詳，但這個名字確實寄托著新皇對愛人的思念。

街上的鬧市，人來人往，小販的叫賣聲，青年男女在一起放孔明燈。一點一滴都洋溢著中秋節熱鬧。

練無情依舊一身白衣素袍倒也符合他平常的淡然素雅。望著天上的明月和地上來來往往的人群他總是會想到哪個素衣白裳的女子和她在自己懷里死去那一刻的模樣依舊那么素衣清風不帶任何一絲怨念。月陽月陽，這是我對你的思念此刻在天上的你看到了嗎?

回想當年我們第一次相遇的時候你好像也是那一身素衣白裳吧那是一個舉著草藥包懸壺濟世的少女，可惜你的一生卻遇到了我！這就是所謂的天命注定嗎！

二

盛世六年，戰火不斷，南邊的夢尋國借助著自己本身的優勢易守難攻和強大的國力資源逐漸的拿下了東面的昭炎國，北邊的瀟龍國和西邊的逐月國，周邊的附屬小國當然也逐一投降了。這讓夢尋國統一了四國。

同年夢尋國的皇后也誕下一女由于那天正是中秋便取名然秋，封號月陽。

時間還是過得很快，我一天天長大，由于我的清淡飄然的外表與個性深得皇帝的喜愛加之我有一手好醫術經常到民間義診這也讓全國上下的百姓對她我十分愛戴，而不住在梁夢城的百姓對我也是耳熟能詳。這不，今年的中秋節也是我的十六歲生日了。

“綠蘿，明天我們出宮一趟吧。”我看著一旁正在為我準備衣服的綠蘿說道。

“可是公主，明天是你的生日。”綠蘿朝我走過來看著我。

“正是因為是我的生日所以我才要出去義診也算是積德吧。”綠蘿見我如此執著便不在勸說第二天我們就出門看診了。

人還是一如既往的多，大多是沒錢看病的窮苦百姓，忙了一天下來，我和綠蘿都是身心疲憊。正準備離開我卻在在幾百個百姓中看到了他，理智告訴我不應該搭理他可是腳步還是不自覺往他那里移動。直到他發現了我的存在，他抬頭看向我：“這位姑娘你有什么事情嗎?”

我這才從我的想象里出來，尷尬的望著他：“不好意思，我認錯人了。”我趕緊抬步朝綠蘿的方向走去。

“公主，您剛剛去哪里了。”綠蘿擔心的望著我，我并沒有回答她只是徑直向前走是不是往他的方向看一眼，直到他離去我才收回的我的目光。如果我知道后來的事，也許當初我就不會走過去。可是，這只是如果。

回到宮中已是午時，宮里上下一片喜慶我帶著綠蘿從沉香園繞了回去，對于我給出的理由綠蘿雖然無奈確實只能乖乖順從。回到悅然閣，我帶著綠蘿研讀了一會醫術又休息了一會醒來時卻已是申時，綠蘿趕緊幫我梳妝準備參加我的成人宴。

浩大的宮殿之內，此時特別的熱鬧，群臣貴族都參加了這次的晚宴。不過我也知道這次又豈會是晚宴這么簡單，每個人心里都在打著自己的如意算盤，那些大臣貴族家中有男子的無一不是都喚了過來有家室的沒有家室的。基本上這場宴會對于他們來說只是能不能娶到公主之間的較量吧，而且還是皇帝最寵愛的公主。

我看著那些大臣貴族之間的勾心斗角和那些花花世界的公子哥心情實在是沒法好得起來，所以我便獨自從后門溜走了，這場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宴會我是一刻鐘也不想多呆。

出宮的感覺就是比呆在宮里的感覺好，親近老百姓。民間的集市這個時候也是特別熱鬧的不僅僅是因為今天是公主的生日更多的是今天還是中秋節呢。

“誒，聽說比武大會那邊有一個很帥的男子。”“走走走，我們快過去！”兩個綠衣的引起了我的注意，我也循著他們的腳步去到了那個比武大會。抬頭看去，是他！那個藍衣男子正是我上次遇到的那個，我的目光一直注視在他身上。他似乎也是感受到了我的灼熱目光，循著我的目光看了過來。我看到他朝我看了過來我便轉身就跑。

我跑了很久確定他沒有追上來時，我才停下來一口喘氣一口怪自己不爭氣，月陽啊月陽，人家明明就是看了一眼又不是要吃了你，而且明明就是你先看人家的干嘛跑了真是不爭氣！我一邊埋怨自己，一邊走著。

“姑娘。”一個磁性的聲音傳來，我本來不想搭理他可是卻情不自禁的轉過頭去，看到了那一抹藍色的身影又一次驚到我了。“那個，有什么是嗎?”我緩緩才開口。他臉上并沒有過多的表情只是淡淡的開口：“你的錦囊掉了。”我摸了摸自己的衣服，才發現錦囊不見了大概是我剛才跑太快了掉下的，確定了那是我的錦囊時我從他手上接了過來，正想向他道聲謝謝，他卻循著我的方向緩緩倒下。“公子，公子！”我快速的拿出手中的錦囊往他鼻子上一放，不一會的時間，他便醒了。未等他開口，我先解釋了：“那個，你只是太勞累了暈了過去休息一下就會好了。”

“多謝姑娘。”他還是沒有多大的情感起伏。我對他的態度也有點習慣了，便不再多說，我們同時進入了沉默。過了很久，他又一次開口：“我叫練無情，不知姑娘芳名。”

“我叫然秋。”“多謝姑娘救命之恩。”他朝我再一次表達了謝意。我并未回話，“你喜歡中秋節嗎?”我淡淡開口。“不喜歡。”我朝他的方向露出一個微笑：“真巧，我也不喜歡。”他有些奇怪的看向我。“在民間也許中秋意味著團圓，可是對于我來說，中秋卻沒有團圓之說。”“為什么?”他似乎還是很不理解。

“我的母親在我很小的時候就離開我了，我的父親雖然很寵愛我可我卻不認為他是一個好父親。”我看著天上的圓月淡淡的說。

“我的父親和母親很早就被人殺了，我從小就是獨自生活的根本沒來團圓一說，所以我很討厭中秋節，因為我會羨慕那些有家人的人。”他像是在和朋友訴說一樣，我很喜歡這種感覺因為我覺得我是他的朋友了。我們就這樣看著天上的圓月誰也沒有說話。就這樣過了好久好久，我起身準備離開：“再見了，無情。”我從他的眼神中看到了震驚，似

乎是沒有想到我會這么喊他。“對了，這個送給你。”我拿出了之前的錦囊遞給他：“這是我母親生前給我用藥草縫制的相當于藥草包的可以解毒的。”他接過我的錦囊，從背后拿出一把笛子：“送給你。”

“寒玉古笛?”對于我的疑問他點了點頭。“不過我更喜歡叫它‘無念’。”他說完便轉身離去，我望著他離開的背影，嘴角揚起一個微笑。

三

回到悅然閣便看到綠蘿在門口走來走去：“綠蘿，你在干嘛。”聽見我的聲音他便朝我跑過來比看到了自己的親娘還要高興：“公主，你可算回來了，陛下知道你私自出去了正生氣呢。”我心里卻不以為然，他還會關心我嗎?“公主，公主！”綠蘿手拿在我面前晃了半天。“啊。”我看向她。“哎呀，公主您要到鳳儀閣去看看嗎?”“不去！”我拒絕了她徑直回屋了。誰不知道那是懿貴妃的屋子，我母后生前最煩的人就是她了想讓我去她的屋子，我又不是瘋了。

躺在床上卻翻來覆去也睡不下去，我拿出了練無情送我的那把笛子，越看越喜歡。不自覺想起今天我們一起看月亮，聊天，心里不禁還美滋滋的。于是，我心情大好抱著笛子睡了

整晚。

第二天一早，我就到鸞祥殿去請罪了。不過就算我不去的話，那個人也打算過來找我。

“兒臣參見父皇。”我規規矩矩的行禮。“你昨天晚上跑哪玩兒去了。”我那所謂的父皇看了我一眼。“兒臣覺得宴會沒什么意思便到外面去了。”我如實稟報可是言語中卻是不夾雜任何的感情。“然兒，我知道你還在為你母親的事情責怪于我，可是那件事情真的是一件意外。”皇帝的語氣盡顯無奈。我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他比任何人都知道那絕對不是一場意外，甚至說不定他也早就猜到真相了。“請不要提我的母親，因為你沒有資格！”我冷冷的看向他。“如果沒事的話，兒臣先告退了。”他似乎想挽留我卻不知道用什么理由來挽留我，只得把伸出的手收了回去。

自那一天起，我們本就不太好的關系更加的僵了，而我也沒在出宮去了就算出去了也不知道到那里去找練無情。所以我只好每天看著那只笛子，做到了睹物思人。終于我還是忍不住了，告訴父皇我要出去義診，借機看能不能遇到他，懷著這樣的期待我出發了。

我還是到原來的地方看診，可是看了一天下來卻還是沒有看到他。后來我干脆不回皇宮了，直接住在了長寧皇姐的家中，就這么一天天住著，每天我都會出去看診只為能夠再看見一面，可是他就像是人間蒸發一樣。后來我都有點喪氣了，可依舊還是出門看診。因為不管能不能見到他，懸壺濟世就是我想做的事情。

我還是從早上開始，到傍晚的時候才離開。“然秋。”隨著這個聲音我停住了腳步，我知道我等到了。我轉過頭去，看見的依舊是個高峻清冷的身影。不自覺的，我有種想抱他的沖動，而我卻也是那么做了：“你去哪里了，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在等你，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我的語氣竟然有點撒嬌的語氣，明明我們才見過那么一面，想到這里我趕緊松開了他的脖子，有點尷尬的站在那里。“那個我最近有事情便不來這里了。”他開口解釋道。我還在因為剛剛的不矜持而尷尬沒有聽到他的話。他看了看我，長臂一攔我便趴在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中。雖然他的外表看起來很俊朗卻渾身有著一種讓人望而生畏的帝王氣息，可是！他的懷抱卻很溫暖……

“你是公主啊。”他看著我揚起了一個笑容。“嗯。”我小聲的回應，畢竟我之前對他隱瞞了。

“我是月陽。”我主動的向他說。“嗯。”他似乎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呢，不過這樣也好這樣我算是也沒隱瞞他了。“那個，你這幾天去哪里了。”我望向他。“我叔叔來找我了，然后我就和他回了安州今天才回來。”他解釋道。“你很想我。”這句話根本就是肯定句。我不好意思的的搖了搖頭。他看了我一眼并不打算戳破。“我把你的‘無念’帶上了，可是我不會吹，你吹給我聽好不好。”他接過了我遞給他的玉笛，放在嘴邊一陣悠揚的樂曲便傳了出來，我不自覺的哼起母親教給我的歌曲。

“……愛若執拒迎風，熾烈而哀慟，諸般滋味皆在其中……”唱著唱著，然后眼前便一片模糊了。再醒來時，還是那片星光，可是早已聽不見笛聲了。

“你醒啦。”充滿磁性的聲音想起。我摸了摸頭坐了起來：“我這是怎么了?”“睡著了。”練無情眼神帶有笑意。“睡著了。”我小聲的嘀咕著。練無情好笑的看著我，這是我第一次看見他的臉上有了笑意。“誒，你笑了誒。”我像是個傻子一樣跑到他面前。”他有點驚訝的看著我，然后摸了摸我的頭語氣十分無奈：“我又不是面癱。”“可是，之前你都是冷冷的。”他盯了我一會，然后輕笑出聲，其實他笑起來真的很好看。雖然現在是冬天可是我卻不覺得冷。母親，那個我愿意托付一生，他也愿意照顧我一生的人！我好像找到了。

“然秋，我帶你去桃花林你想去嗎?”練無情看著我。我朝他點了點頭：“但是我得回去一趟。”“嗯，那三天之后我們在梧桐橋見。”

三天之后，我照約定來到梧桐橋，可是，我卻尋找不到他的身影。那一刻，我感覺我的心一下子冷卻到了極點。“嘩嘩嘩……”雨淅淅瀝瀝的下著，我就在那站啊站啊，好久好久，好久好久……

那一次，自從我醒來的后就再也沒有和任何人講過一句話，三餐照吃，雖然我努力讓人看起來很正常，可是，心里的疙瘩卻一直在從未消失。那一次過了很久我都沒有練無情的消息，雖然知道我身在深宮是不可能會有他的消息的，可是心里還是很憧憬。偶爾我也會看著那根玉笛發呆，不知道他現在在干什么。走著走著，就到了父皇的書房，本來只是無心的路過，卻被談話內容吸引了，因為我聽到了練無情！

“啟稟陛下，已經調查清楚練無情應該就是逐月國皇子南皇越身邊的人。”“這件事情月陽知道嗎?”皇帝面色凝重的問著密探。“月陽公主對此事卻不知情，不過您打算如何處置練無情。”密探問道。

“喤當”我推門而入。“父皇，是你抓了無情。”他們好像對我的反應并不覺得奇怪。“他是逐月國的余黨。”“不是，他才不是逐月國的余黨，他只是……”“只是一個自幼父母雙亡的人是嗎?”父皇接著我的話說了下去。“父皇，你跟蹤我。”我瞬間明白了什么。“不然你以為，你可以每次都溜出去嗎?”是啊，如果不是他的默許我又怎么可能每次都偷溜出去還不被發現嗎?月陽，

你真的太傻了，就連所謂的親人都把你當棋子！“我會救他的！”

四

之后的幾天我都沒有睡好，我想過要去看看他，可卻不知道怎么面對他，要是他真的是逐月國的人我該怎么面對他?但是，我必須要救他！

天牢門外

“開門！”我對著守門的侍衛說。“這，公主，陛下吩咐過了你不能進去。”侍衛為難的看著我，我哪里管得了那么多，我拿出迷香朝著他們身上一灑，兩人便立刻昏厥過去了。我快速的進了天牢找了半天卻還沒看到練無情的身影，直到最后我才在最后一扇牢房看到他的身影。“無情，無情！”我朝著牢門往里面喊。練無情緩緩起身：“然秋。”依舊是那般好聽的聲音，那個清冷的身影。什么矜持，什么禮數我都不管了我現在只要看到他好好的，我就是愛上他了怎么樣！我打開牢門不顧一切的沖到他懷里，我以為他的心思和我一樣，可是我錯了。他淡淡的推開了我，冰冷的面孔讓我的心涼了一大截。“你來干什么。”練無情以他那冰冷的眼神看著我。“我來救你。”我看著他那有點消瘦的面孔。“不需要。”練無情再一次拒絕了我。“好！那你告訴我你是不是逐月國的人。”我望著他，其實那時候我都希望他告訴我一句不是，只是單純的不喜歡我，雖然我只是自欺欺人。“是。”這個答案雖然早在我的預料之中，但是心就是好痛，我們當然不能在一起，因為我們是不同的國家不同的信仰。

“那么現在你還要就我嗎，月陽公主。”他看著我眼神像冰刀一樣一刀一刀割著我的心。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他看了我一會，突然走到里邊坐下：“你走吧，以后都不要來了。”練無情的聲音淡淡響起。

我跑了，跑的很快，跑到一個能讓我冷靜的地方。我順著大樹的方向坐了下來，眼淚簌簌的落下打濕了我的衣衫，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要告訴我，為什么不能瞞著我，為什么要讓我愛你，為什么！

靜謐的夜晚，外面的雪花每一片都落進了我的心中，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冰涼。不管怎么樣，我還是無法忘記他，無法放開他不管。我拿上袍子再一次進入了天牢。

“無情，跟我走吧。”我朝他說道語氣竟有一絲懇求。“不是叫你不要來了嗎，我們是不可能的。”他還是不改冰冷。“算我求你了，跟我走吧不然你會死的。”我小心翼翼的懇求他。他站了起來看著我，突然拿出我給他的錦囊。“你要干嘛。”我看著他。他手一收，錦囊掉到了地上：“這個還給你。”那一刻我的心真真正正的碎了。月陽啊月陽，這是在羞辱你吧，你愛一個人一定要愛得那么卑微嗎！但是，我還撿起來了，因為這是我母親留給我最重要的東西。

幾天之后，聽宮里的人說，有人劫獄把練無情就走了。我心里其實還是有點開心的，盡管只是我一廂情愿，不過知道他沒事我總算是不用擔心了。不過也有不好的事情，現在，東西北三國的殘黨組建了討伐軍，正在尋夢的邊境找事情。因為我的醫術也因為我需要一個空間去忘記他所以我請命到前線去當了醫師。

到了前線，其實每天都很忙可是每到夜晚走出帳篷外我就想到之前和他一起看月亮那次，那個時候估計是我最開心的時候了吧。

“敵軍來偷襲了，敵軍來偷襲了！”帳篷外傳來士兵的傳報聲。我走出帳篷的時候看見四面都是火光，鮮血四濺。張將軍來到了我身邊：“公主，末將保護您，您趕快走。”我剛想答應他，可是一道銀光劈了過來，張將軍瞬間身首異處。“張將軍！”我看著他的尸體心里翻江倒海。可是，我卻看到了一個很熟悉的背影，他也朝我看了過來：“練無情。”他看了我一眼，便讓人把我帶回去。

我被帶到了他們的帳篷里，雖然每天都有人來給我送吃的也沒有人對我進行拷問，我心里也大概也清楚是誰在幫我。我摸了摸背后，發現背后是空的。心里突然釋然了，看來他把東

西拿走了這樣我們也就兩清了。

夜晚，一陣稀疏的腳步聲朝我走來，我立刻起身：“是你。”“你好像就知道我會來。”他對我的反應也并不驚訝，沒錯，來人就是練無情。“是你把笛子拿走了。”這是肯定句。

“知道了為什么還問。”

“我想知道原因。”

“我要是不愿意說呢?”

“隨你便。”

我轉過頭去不理他，過了一會兒，我又開口：“這樣也好，我們就兩清了。”聽到這句話練無情站起來笑了笑：“我們可沒那么快兩清，你欠我的可不止這些。”我不明白他在講什么。“看來你還不知道我到底是誰，也罷。”他說完便徑直出去了。可是我卻一個晚上都在思考他說的話。

雖然我是個俘虜，可我卻可以在平常跟他們一樣隨便活動，似乎我不是俘虜而是他們邀請的客人。而練無情總從那次起我就沒怎么見過他，最近幾天聽到他們軍中士兵的匯報我才知道我們輸了，父皇那邊估計情況不樂觀，可是我現在沒有辦法脫身，所以我打算讓他們主動帶上我。

雖然身在敵營可是還是不能辜負這美好的夜色，我利用我的自由趁著半夜溜到了外面看風景。不過，我卻也看到了一個不速之客。“你怎么在這里?”“你不是也在這里嗎?”又是讓人討厭的語氣。“練無情，我不知道我到底欠你什么，但是，你非要這樣一次又一次的踐踏我對你的感情嗎?”我望著他的面孔，曾幾何時，那張熟悉的臉卻變得那么陌生；曾幾何時，我們從當初的花前月下變成了如今的兵戎相向。當初，多么美好的詞語啊，可惜身在亂世都不得回憶當初。“好幾次我在想要是當初沒

有那一次次的情不自禁咱們是不是就會從此不用再這樣互相傷害了。”他看著我漸漸露出笑容：“不會，因為那一切都是精心安排的！”這一句話很輕，可是卻像石頭一樣砸在我的心里，盡管我已經被他傷害了很多次了，這一次卻讓我臨近崩潰，原來，我以為的每次情不自禁都是他早就安排好的陷阱，只是為讓我愛上他只是為了報仇。他看著我的表情似乎早就預料到了：“因為這樣，所以我們都會相遇。”說完，他獨自離開了。我望著他離開的背影，不禁放聲大笑出來，原來這一切都是一個局，什么情不自禁，什么天命注定，一切都是笑話！不過得是是對自己多有信心才能做到這一步，月陽啊你怎么可以這么傻，這么天真，你這一生可笑透了！

五

自此之后，我就再也不外出，練無情也再也沒來找過我，我們就這樣再無牽連。而夢尋國在他們的一片片城池掠奪下，漸漸的失去原本昌盛，變得岌岌可危。而我

跟著他們看了每一場他們與夢尋國的戰爭都讓我不忍心，我不忍心百姓流離失所，我想給他們一個安居樂業的社會，但我也知道，在這個亂世這是不會發生的。終于，他們要向著梁夢城出發了，那是我們的國都這意味著我們失敗了！

“將軍，明天就可到達梁夢城了。”侍衛前來通報。“好，這下要把尋夢的狗賊殺個片甲不留。”一位身材高大，長得五大四粗的將軍看著外面握緊了雙拳。“你才是狗賊！亂世之中本來就是強者獨尊，打不過別人就說是狗賊你臊不臊！”我不愿忍受他對尋夢國的侮辱就算要亡國了又怎樣！“你個小丫頭片子這有你說話的份嗎！”“蕭將軍，不過就是一個丫頭沒必要大動肝火。”練無情走了進來。“是！少主。”這時我腦袋又懵了，他叫他少主，那他不就是逐月國的皇子，難怪他會說她欠他，原來是這樣！我把一切都弄清楚了可是心為什么那么痛。這時，我感受到了一道熾熱的目光，我望了過去，那個眼神，這是在擔心我嗎！

第二天，大軍兵臨皇都城下，我看見父皇站在高高的城臺上面，他似乎比之前更蒼老了，還有我的姐姐哥哥弟弟妹妹們也是一臉恐慌，我感覺我的心已經四分五裂了。我不顧士兵的束縛朝著城上大喊：“父皇，我是月陽我回來了！”我看見父皇的眼神朝我忘了過來，滿滿都是驚喜可是又有悲哀。

“梁季淵，你若現在投降我可以給你留個全尸。”練無情朝著城臺上大喊。“你做夢！練無情，都怪我當初對你們逐月太寬容不然你以為你現在有資格站在這里嗎?”“寬容！哈哈哈！”“你何時對我們寬容過，你對我們寬容那我的父母和我逐月的子民呢！”練無情滿臉冰霜。

我知道如果這一仗開打的話那么梁夢城里的百姓肯定會流離失所，我已經不想再看見這種悲劇發生了。

我一口咬在了看管我的士兵的手上拿出隨身攜帶的迷香朝他灑去，拔出他的佩刀抵在自己的脖子上：“練無情，如果我死了你可不可以放過梁夢城的百姓和我父皇他們。”我看著練無情，提出自己的條件。

“你把刀放下，我可以饒過過梁夢城的百姓可是你父親我是絕對不會放過他的！”練無情想要阻止我，那一刻我看到了擔心，我知道，其實他愛我！很愛我！

我對他扯出一個微笑就像當初我們想相見時那樣笑著。“咣當”手起刀落，在倒下的時候，我看到練無情朝我跑了過來，把我攬入懷中。他緊緊的抱著我似乎想給我越來越冰冷的身體一點溫度。

“無情。”我輕輕喚了他一聲，把手中的錦囊交給他。他這次沒有拒絕雖然臉上還是那淡漠的表情可是我知道，他是愛我的！“我想和你去看桃花林......”我望著他，他沒有說話只是聽著我的低喃，說著說著，我漸漸閉上了我的眼睛，再也沒有醒來。

尾聲

兩個月之后，練無情登基，把以前的梁夢城改為了月陽城，知情的人都知道其中的緣故，不知情的人卻以為這只是換了個皇帝順便換了個名字。很多人都不知道，當初的練無情不是不愛月陽，只是他不能愛唯有逼著她恨他，他才會減少點愧疚。可是最后，還是他害了她！

這一年，百姓安居樂業，繁榮昌盛，練無情以強大的軍事力量和智慧讓周邊國家都臣服他，不管以后會不會有戰爭，至少現在不會！他做到了她想做到的事情，其實啊，月陽你知道嗎?我一直以為是恨你的，可是當你真正離開我的時候我才知道原來我真的很愛你，原來那種愛已經深入骨髓！

冰冷的石階上，有一名白衣男子拿著手中的錦囊喃喃自語：“如果你看了現在，你會開心嗎?”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