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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兒喜歡唱歌跳舞,每天下班后,就在網上新浪UC和VV里面唱歌和舞蹈。現實中的她也是一個活脫脫的開心果,整天笑呵呵的,臉上洋溢著甜蜜的笑容。
寧兒愛臭美,總希望自己不能太胖,做一個精致的女人,好好愛自己愛家人,將來優雅地老去。
幾個月前,她發現自己胖了一點點,在網上搜索各種減肥方法,有“蘋果七日療法”、“白醋美白三月療法”、臺灣的“過午不食”、日本的“單一食療”、“保鮮膜捆綁法”等等,五花八門、種類繁多,寧兒選“白醋美白三月療法”,看中它既減肥又健身還美白,一舉三得,何樂而不為?
每天餐前,用一性杯子喝一杯白醋。看著那是白色的液體,可卻難以下咽,濃烈的刺鼻的氣味,有些嗆人。咽下去,喉嚨的感覺象尖刀劃過,咽到胃里,感覺象沸水燙過。
陵往鼻子邊一聞:“這氣味也太嗆人了吧!你本來就不胖,別這樣瞎折騰自己,還是別喝了!”寧兒不以為然,對他調皮地扮了個鬼臉,知道陵是心疼自己,自己如果堅持要喝,他也會尊重。
寧兒心想:“管他什么感覺呢!再難受的感覺都一定要堅持!嗆鼻就捏著鼻子喝,燒心就喝完再喝水,既能減肥又能美白,這點難受算什么?”
一個月后,寧兒的眼眶有點發黑,臉色泛黃,再稱體重,真的瘦了五斤。晚上,陵跟寧兒作了一次長談。
“寧兒,我看你的狀態差,精神不好,這樣的減肥是非常不健康的。到了中年之后,胖瘦不是很重要,只要不是特別胖,沒胖到影響身體就行,健康才是最重要的!”陵默默含情地看著寧兒:“在我心里,你永遠是最美的!再不喝了,好嗎?”
寧兒撲到他懷里,仰臉看著陵。“陵,喝了這段時間就不喝了,算是一個療程。你知道的,我一向都能堅持到最后的。”
陵知道寧兒堅持的個性,實在說不通也就作罷了,只是緊緊地擁在懷里,象是捧著個寶貝,生怕失去。
“瘦了的感覺真好,走路都非常輕快!更重要的是,那些漂亮衣服還在衣櫥里召喚著我呢!”寧兒貓在陵的懷里,美滋滋地想。
就這樣,寧兒還是每天喝白醋,每天唱歌,只是唱得越來越吃力,都快唱不出來了!不行,生活里怎能沒有歌聲?沒有歌聲的生活就象每天沒有水果。沒有水果的滋潤,一切都覺得干澀和枯燥。“不能唱歌就舞蹈吧!”寧兒心想,“總是舞蹈也不行,總得開口說說話,不如學朗誦好了!”
寧兒是南方人,說著家鄉話,學朗誦談何容易?寧兒為了能朗誦,每天都會認真練習讀文章,每一篇文章都會讀很多遍。陵也幫助寧兒,把不熟悉的字注上拼音,甚至和寧兒一起不停地發音,平舌音、卷舌音、后鼻音,一個字一個字地練習,一點一點地糾正。時間一天天過去,寧兒已經可以用普通話交流,能讓對方聽懂,但是朗誦還是有濃濃的鄉音。可是這并不影響她對朗誦的興趣和練習,帶著方言的口音,淺吟低唱,就象伊人在耳邊低言軟語,寧兒朗誦的特色就是情感投入得非常好,文章的朗誦,因為感情投入而有生命力了。朗誦的缺點就是普通話不標準。
“普通話不標準也沒關系,毛主席在天安門城樓上向全世界喊出‘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了!中華人民站起來了!’這也是我們湖南話,多么洪亮,多么有魄力!”寧兒想:“只要有人欣賞,鄉音也悅耳!”
已經堅持喝了三個月的白醋,寧兒最近感到朗誦說話都吃力,喉嚨總有痰,清不干凈,嗓子一直沙啞。
“寧兒,你最近嗓子都不好,明天就去醫院做喉鏡檢查。”陵對寧兒說,“明天我有事,不能陪你,你自己早點去看看!”
第二天一大早,寧兒就掛號排隊在耳鼻喉科等著。終于輪到了,醫生是一位中年女性,一臉的嚴肅,眼神犀利,不茍言笑,頭上的反光鏡把頭發弄得有些凌亂。
“說說你哪里不舒服?”醫生問。
“嗓子不舒服,喉嚨干痛,有時干癢。”
“時間有多久了?有聲音嘶啞嗎?”
“差不多有三個月了,之前是唱歌吃力,最近說話吃力有三個星期了。”
“先做個喉鏡,看看喉部情況,然后定治療方案好嗎?”
“行,先做喉鏡!”寧兒拿著喉鏡檢驗單,起身去劃價,“謝謝醫生!”
交費后來到喉鏡室,喉鏡室就在耳鼻喉的隔壁。還是剛才那位醫生。
“來,坐到這里來。”醫生說,“你張開嘴巴,我給你噴麻醉藥時,請你縮回舌頭,發e的聲音,發音越長越好。”
熾白的燈光,寧兒有些害怕,她極力掩飾自己的恐懼,雙手抓住椅子的兩邊,等醫生拿器械過來,就閑著眼睛,張開嘴巴:“e————。”
苦澀的藥液沾到舌頭上,大部分藥液噴在喉嚨,喉嚨火辣辣的,象正在過火焰山。壓舌板壓著舌根有點痛,不過還可以忍受,喉鏡的鏡頭在喉嚨里上下探看,有點惡心,還好沒想吐。
打印出來一張紙,上面有四個圖片,醫生在下面寫著:“聲帶息肉。”
“你有聲帶息肉,吃藥只能緩解癥狀,要根治的話,就要手術。”醫生回過頭對寧兒說,“先休聲一段時間,吃點消炎藥,清淡飲食,試試看能好些不?如果效果不好,就早點來做手術。”
她把處方、病歷、檢查單一并遞過來,寧兒有些心神不定。今天噴藥的感覺跟喝白醋的感覺一樣。“這嗓子肯定與喝白醋有關!白醋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啞藥?”來不及多想,取藥回家就把家里剩的白醋扔了。
寧兒每天按時吃藥,希望快點好,不用手術。可是過了好些天,藥已吃完,嗓子不見好轉,說話都要用擴音器才能聽到。寧兒經過反復的心底斗爭,在陵的陪同下,來到醫院準備手術。
“這次手術會要求我簽字嗎?”陵問道,“你生孩子和蘭尾炎手術,我都簽了字。”
“讓你簽你就簽吧,反正手術都有這過程。”寧兒說。
醫生走過來,交待說:“手術前我會給你噴麻醉藥,你配合發e的長音,手術很快做完,不會疼的,由科主任給你做。術后兩小時禁食禁水,一個月禁聲。”
“同意手術的話,家屬就在這里簽字。”醫生對陵說,“你簽后我們馬上就噴麻醉藥手術了!”
陵在上面寫:“同意手術!”簽上大名。
寧兒腦袋一片混亂,白醋和啞藥糾纏在一起。
“一定不能把嗓子啞了和白醋有關的事讓陵知道!”寧兒想。
手術真的不疼,只有感覺沒有痛覺,十幾分鐘就做完了。
躺回病床上,一陣陣嘔吐涌上來,寧兒抱著垃圾桶,囗水象斷線的珠子,無聲地嘔吐,難受得眼淚都出來了。
陵溫暖的手掌托著寧兒的額頭,一邊蹲下替寧兒擦去眼角的淚水,寧兒松開摳在病床邊的手,接過紙巾。
“寧兒受苦了,忍耐一會就好!千萬記得別說話,這一個月,我們都用紙和筆交流!”陵遞來的本子上寫著。
寧兒抬起含淚的眼望著陵,拿起筆,在本子上寫下了幾個字:“我都啞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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