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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連走路都東倒西歪卻仍走里走外不著閑忙活的老娘,俺心底要說不好生難受那是假的。假的雖是假的,然偽裝還要盡力偽裝。老佛爺面前,哪個敢于不去偽裝成俯首帖耳唯命是從的孝子賢孫呢?
此際,老娘正一如既往費勁巴力地縫著“八分”。這不三個月前,老娘眉飛色舞地告訴說:漲價了,漲到每片一毛二了。那就改做縫“一毛二”好了。萬一老娘得知俺羞辱了她的勞動價值,豈不自找挨罵乎?長時以來,每每觀其專心勤勞之身影,總要大感慨一番、大疑問一把。總要、總要,如做病。大慨:乃為己老娘亦為天下之類俺老娘一生之揮灑不止、一生之背負不舍而發(fā)大感慨。大疑問:乃疑問娘親們?nèi)绱说目釔郏谥в趧诳嘟K生,難道是其生命中的最大愛好、最大幸福?不敢隨意對人家老娘妄加臆斷。那是主觀主義的。然對自家老娘做出:其投胎人世就是專為人世勞苦才投胎的;其一生的勞苦不離,就是其一生的不離幸福或八九不離十的不謬也。
之得自,比比皆是老娘含辛茹苦畫面也。風來雨去的;披星戴月的;點燈熬油的;一分錢掰八瓣花還要平方的;“一毛二”與“滿漢全席”同在面前,一定是鄙視“滿漢全席”而熱衷“一毛二”的。面此等不公平之常態(tài),俺沒短了責備她和老天爺、批評她和老天爺、訓斥她和老天爺、阻止她和老天爺。有一回,氣得俺竟說出了“幸虧你是俺老娘,倘是俺閨女非讓你找不著北不可。”偏老小孩于逆反心理危害下,一意孤行日甚,一切地關心關愛均是徒勞的。非哪兒會有“寧養(yǎng)十個小,不養(yǎng)一個老。”一句地總結?圖孝順么,只能任由她坐在椅子上也要拖地、任由她拿著一塊布去擦地扳再去擦餐桌、任由她極害怕兒子花錢買菜,而極不吝嗇命令離很遠的三女兒給她買幾棵白菜、幾個蘿卜、幾個地瓜送來。既然攤上了,哄著玩吧,便老天爺攤上了這樣奇葩也只能是認栽了。俺是不迷信的。
然于鮮活例子前,不得不三番五次揣摩掂量“騎馬坐轎修來的福,挑挑擔擔命里該言。”的一些八九不離十性、一些理所當然性、一些不能掙脫性。假若,可歸此三性于“三分天注定”里,那就好理解多了。乃老天爺專門安排俺老娘就是以最大勞苦,為最大幸福的老娘。幸福地累著、樂著、美著、矍鑠著。八十七歲年紀依然手不離針頭線腦,消停一分鐘都如同身患重病。為使她每日能快樂無比,這多年來全家送她縫“一毛二”所用掉的新舊布料用大卡車才能拉走并非瞎掰啊。
幸虧,有這多地勞苦若沒了縫一毛二的幸福,保不準俺老娘早就不能健健康康了,許早離開人世了。只俺老娘愿沒有您的老娘。何以,是窮畢生之低頭彎腰去換取另類幸福的命運呢?何以,非畢生的不能勤勞于、幸福于快樂桑巴、快樂足球、快樂家園的命運呢?何以,俺老娘的祖上一再上演“豬八戒啃豬蹄”的悲慘絕倫,吃觀音土的不堪回首呢?何以,能染除掉狗屎鴨糞貓尿等實在不能入口的怪癖外,余下可入肚者皆贏得蜂擁而上一搶而光的美譽呢?曰:吃貨國度首屈一指的博大精深昂首驕傲矣。但愿如此。
但愿,非人滿為患所為,泛濫成災所致。卻又不能自己糊弄自己,瞪眼說瞎話。不得不承認,俺老娘一生偏愛勞苦病態(tài)地養(yǎng)成,得益于其老娘一生偏愛勞苦病態(tài)地傳承。其老娘一生偏愛勞苦病態(tài)地養(yǎng)成,得益于其老娘的老娘一生偏愛勞苦病態(tài)地傳承。上溯無史可考,下到繁衍目前。可想:活在一個不勤奮于挑擔的勞苦中便不得一時生存的天地里,勤勞于挑擔必然是她他求生的至高無上追求了。無論,賊窩柳巷、懸梁刺股;無論,男女老少、鰥寡孤獨。質(zhì)疑嗎?那就看看“小豆包”們背著的大書包好了;那就看看“小豆包”們每天疲于奔命的字里行間好了;那就看看起大早僅為領取幾個不要錢的雞蛋大排長龍在冰天雪地里的老嫗老翁大媽大爺乃至大叔大嬸好了;那就看看“世界工廠”是怎樣取得的輝煌好了。豈不悲乎?挑挑擔擔們的命里該言。倘有朝一日與閻王爺促膝傾訴時,聞聽,閻王爺亦要淚流不止的呀捱于今,俺什么都看淡了。老娘的命里該言,俺的命里該言。唯希望背小書包的寶寶們不再去重復
挑挑擔擔的命里感言。乃快樂桑巴的命里感言;乃快樂足球的命里言感;乃快樂家園的命里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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