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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南抿一口酒,那樣美好的最初,卻是這般慘淡的終結
落雪了,白雪紅梅,他看著眼前一襲婚紗的她,只覺得天昏地暗,這輩子他注定與她相望獨守。
余南醒來時,婚禮已然結束,七零八落的酒瓶歪倒著,他起身獨自倒了杯紅酒對月獨飲,思緒開始飄散,再抑制不住的是深深的愛戀與無奈。
那年初夏,余南第一次遇見宋婉,十五歲的少女俏色微露,隱隱有著婷婷玉姿,著一身淺綠寬肩束腰裙,利落的麻花辮高高盤起,只用一支碧色的發夾別著,仿若一只從空谷深處飛來的碧蝶。
才十歲的他,瘦瘦小小,因為她的出現,風干了眼淚,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她,眼底盡是委屈。
?宋婉低下頭輕聲安慰:“小南,別傷心,你的父母沒有不要你,他們只是去國外做生意,所以你要好好的,不要讓他們有后顧之憂,好嗎?”
?她的聲音仿若天籟,似有魔力,他仿佛一瞬明白了,怔怔地點了點頭。
?宋婉瞧見他平息下來,不禁嘆了口氣,拉起她的手:“姐姐帶你回家。”
?多年之后縱然顛沛流離,想起這雙手,這份遲到溫暖,已然泣不成聲。
?宋婉家的別墅建在半山腰,風景很好,余南抬頭看宋婉,碎發在風中飄曳,眉眼溫和地看向遠方。
他同她一起安靜地看著,只是這大好風景都不及她一人。
深夜悄然而至,余南輾轉難眠,想到父母,又想到宋婉,一瞬間一無所有,又仿佛擁有了一切。
于此,他站在陽臺處,身子微側,窺向他心中的天使是否和他一樣夢縈難眠?
余南抿一口酒,那樣美好的最初,卻是這般慘淡的終結。
余南十二歲那年,宋婉十七歲,高三的緊張壓抑著她,久而久之,她發現宋婉不再坐私家車回家。
開始和一個扶著單車看起來溫和有禮,學識淵博的人,漫步在林間小道上。余南偶爾坐車經過,雖是一瞬即過,可他仍然看到宋婉神采奕奕地交談,還有男子淺淡的微笑。
第一次,他嘗到酸澀的滋味。
可他沒有想到,那個男的會和宋婉一同回家,并打著輔導功課的名義。宋爸宋媽聽到關乎于成績,熱情地招待著。
飯后,余南在陽臺納涼,宋婉與他的歡笑聲傳來,他難受地回房。
片刻,宋婉開門,見到余南很是驚訝:“小南,這么晚了還不睡?”余南徑自進屋坐下:“婉姐姐,我來問題目。”
卻沒想男子一把接過書,對宋婉說道:“剛才我講的,你回顧一下,他的題目我來講解。”宋婉因為許葉的善解人意而嘴角上揚。
余南見此,憤怒地看向男子,卻見他只是溫和地問道:“小弟弟,哪里不會。”余南悶著氣,找了幾道復雜又難解地問他,男子用心地講解著,余南抬頭看一眼宋婉,不禁遐想他也是這么溫柔地給她講解嗎?
深夜漫漫,筆劃過紙的聲音顯得尤為干凈,一如他們各自的心思。
可余南此刻想的是:他許葉做不到的,他可以!
余南小心翼翼地折放好最后一個,懷著滿心的希翼,因為明天是他公主的十八歲的生日。
十八歲生日是人生的大事,宋婉選了處高檔典雅的餐廳,并且包場慶祝。
夜間包廂最是熱鬧,昏暗的燈光,宋婉坐在中間,周圍的人唱著生日歌,氣氛美好的膨脹。
讓余南想起十歲生日的時候,雖然沒有這么多祝福,但是有她,卻是最好。
許完愿,吹完蠟燭,大家都吃著蛋糕,余南拉了拉宋婉的衣擺,宋婉轉身,卻見余南遞給她一個盒子:“婉姐姐,生日快樂。”
宋婉打開,卻見里面排列著一千只紙鶴,有些震驚,宋婉彎下身,抱住余南,在他耳邊低語:“小南,謝謝你,我沒想到你會這么用心。”
余南離她如此之近,聞著她身上淡淡的香氣有些羞澀:“你開心就好。”
良久,宋婉放開余南,氣氛又都躁動起來。
顧青面帶微笑,緩步走來,見他拿出一個包裝精致的黑色盒子,對宋婉勾唇道:“打開看看,喜歡嗎?”
那是一條今年的新款項鏈,通身鉆石,鑲嵌著宋婉最愛的白玉。
相較項鏈的精致華美,余南不禁握緊了拳頭,手指傳來強烈的疼痛感,這一千只紙鶴是他數日不眠不休的心血,可在這項鏈面前卻是相形見絀。
宋婉平靜的美眸劃過一絲波瀾:“這太貴重,不過是個生日,你隨意聊表心意就好。”
顧青并未理會,淺淡地笑著,取出項鏈不由分說地替她戴上,不得不說宋婉纖長白皙的勃頸很適合。
顧青打量一番點頭贊嘆:“很漂亮,我的眼光沒有錯。”卻又轉身捧著一束玫瑰朝向她,言意誠懇:“宋婉,我喜歡你。”
周圍瞬間爆發出熱烈的掌聲,混雜著喧鬧聲:“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
可包廂的角落,許葉靜靜地坐著,緊抿著唇,看不出悲喜,宋婉定定地看著他,長時間地等待,卻也不過如是。
余南見宋婉黯淡的神情,鄙夷地看一眼許葉,見他仍舊淡淡的淺笑,多年后,他才明白,那是多么無助的苦笑,騎單車與之漫步縱然美好,但也突顯了貧富之差,既然給不起,又何必深陷。
可余南此刻想的是:他許葉做不到的,他可以!
余南起身,一把打落掉顧青手里的玫瑰憤恨道:“沒看出我姐姐不愿意嗎?情商這么低,還敢賣弄!”
眾人驚訝至極,包括顧青,沒想到讓這么一個乳臭味干的小子給擺了一道,一時間有些手無足措。
宋婉雖是驚喜,可這英雄不是他,確實大憾。
當最后一抹煙花綻放,已是深夜。
宋婉喝了不少酒,回去的時候跌跌撞撞,余南扶著她,卻比她更難受,今天是她的生日,可她卻并不開心。
夜風微涼,拂過宋婉臉頰,宋婉靠在余南的肩頭,癡癡地笑著:“他竟然都沒有你勇敢,許葉這個混蛋。”
說著說著,宋婉卻早已淚流滿面,余南撩開她的碎發心疼地看著她,心事微涼。
宋婉哭累了,靠在余南肩上漸漸熟睡,余南側身怕她睡不好,輕輕地背起她。
直到現在他一直記得,那晚的星星特別亮,月色特別美,宋婉特別難過,而他卻特別想要保護她。
余南低頭嗅了嗅圍巾,滿滿的都曾是她的氣息,這才是他覺得的溫暖
余南再次來到北京,是宋琬上大三的時候。
那是一個冬天,北京的冬天很冷,余南遠遠地瞧見宋婉踏雪而來,披著一件白色的絨衫,混搭在大雪里。
他走過去,顯然已經比她高了一個頭,輕聲責備:“我會去
找你,干嘛出來,這么冷的天。”宋婉溫婉地笑了:“好了,走吧,帶你去吃好吃的。”
余南這才斂了神情,北京的烤鴨店,人氣爆棚,宋婉挑了一處雅致干凈的角落,菜色上來。
宋婉夾了菜放在余南碗里:“快吃,才有力氣拼搏下午的競賽,還有一會兒早點回去,要不然你們老師該擔心了。”
余南不情愿地點了點頭,于他而言,競賽的結果不重要,重要的是比賽地點是在北京,為此他努力了很久才拿到這個名額。
散盡滿腹才華,只是為了見她一面。
吃完飯告別,宋婉輕拍著余南的肩:“別給自己太大的壓力,輸贏并不重要,重在參與,何況你能參加,說明你很有實力。”
余南靜靜地聽著有些期待地問道:“婉姐姐,如果我得了第一,你會給我獎勵嗎?”
他的眼睛很亮,雙眸中的希翼,那樣深沉,宋婉不好拒絕,點了點頭,余南開懷地笑了,那是他最好的鼓勵。
午后小雪微灑,余南奮筆編策,宋婉卻趴在陽臺好久,她真不知道該送他什么,忽然靈機一動想到了,這么冷的天,送一條圍巾應該最合適了。
只是誰都沒想到,這次競賽高手如云,余南沒有考到第一,當成績公布的時候,他失落了好久,甚至不敢面對宋婉。
他想到自己那天大言不慚地提出獎勵,和宋婉精心的準備,可最后卻是一場空,又會是多么的荒唐。
所以他選擇不辭而別,只是簡單地發了一條短信稟明情況。
當余南隨一行人趕到火車站的時候,宋婉急急忙忙地趕過來,一把拉過余南,憤恨道:“小南,為什么不辭而別?我說過,輸贏不重要,重在參與,我以為你不會像許葉那樣沒有擔當,何況那晚你這么勇敢。”
說到許葉,宋婉聲音微弱,余南知道那個人一直是宋婉心頭的一根刺。
他有些內疚:“對不起,婉姐姐,讓你擔心了。”宋婉隨即笑逐顏開,把圍巾給他圍上:“喜歡嗎?這是安慰獎。”
余南很感動,大膽而又羞澀地抱了宋婉一下:“謝謝你,阿婉。”
宋婉聽到阿婉兩字有些震驚,但很快平復:“阿婉聽起來挺好的,婉姐姐聽起來都把我叫老了。”
氣氛瞬間有些尷尬,宋婉推了推余南:“走吧,記得照顧好自己。”
余南點頭,上了火車,火車出發,宋婉的身影漸遠。
余南低頭嗅了嗅圍巾,滿滿的都曾是她的氣息,這才是他覺得的溫暖。
他曾以為他可以一直喜歡下去,哪怕沒有回報,自己歡喜便好,可這世上沒有什么可以一直下去。
許寧走上前擁抱住余南,淚水砸在余南的肩上,暈染開的力度柔軟了他抗拒的內心
許寧小跑著追上余南,臉紅撲撲的,微喘著氣:“余南,你就等我一下嘛,我想和你一起回家。”
余南轉過身,欣長的身影籠罩著她:“許寧,別跟著我了,我們兩家很順路嗎?何況我坐車回家,并不想浪費時間在路上。”
許寧被駁地無話可說,嘟嚷著嘴:“可起碼,我們可以一起走出校門。”
余南沒有理她,許寧歡喜地跟上。
許寧悄然靠近:“余南,這周周末是我生日,你能來參加嗎?”余南淡淡回絕:“沒空。”“可是這周周末國慶休假,這么長時間,怎么會沒空?”許寧有些沮喪,“你一定要每次什么事都拒絕我嗎?”
猶豫良久,余南還是答應了,他知道他再不答應許寧一定又會死纏爛打。
回到家,電話適時地響了:“呃,阿婉,有事嗎?”傳來熟悉的聲音:“小南,這周周末國慶休假,我可能會回來,跟爸媽說一聲。”“好。”
余南內心激動萬分,久別重逢,他想給她一個驚喜。
周末如期而至,許寧對著鏡子裝扮了好幾番,都不滿意,最后選擇了一條黑色緊身短裙,外罩一件淺色系的開衫,化了淡妝,才款款露面。
只是天公不作美,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許寧有些懊惱,想著余南最怕麻煩,會不會因此不來。
果然她的猜想是對的。
邀請的人都陸陸續續地來了,只有余南還遲遲不見,許寧打了好幾通電話,都是無人接聽,心情一下子宛如這煙雨朦朦的天。
最后,她放下了一切,匆匆趕去余南的家。
來到余南的家,她頓時傻眼了,好大好美的別墅啊,才發現她和他的差距不是一般的大,難怪他平常看起來,這么淡漠孤傲。
門沒有鎖,她小心翼翼地進去,見一間房門半掩著,帶著好奇推門進去,當真是滿屋子的驚喜。
屋子里掛滿了氣球,桌了擺了蠟燭,紅酒,還有一個禮盒,紅玫瑰擺在桌中央,馥郁的香氣充斥著整個房間,旁邊的落地窗展現的是最美的風景。
這是為誰準備的?他的手機還放在桌上,難怪他不接她的電話,剛想翻看,卻碰倒了一旁的飾品,她匆忙去撿。
身后卻傳來一陣溫柔的輕語:“你來了,這是為你準備的驚喜,喜歡嗎?”
許寧簡直不敢相信,平常這么淡漠的他,居然也有柔情的一面,而且是對她表露。
外面忽然下起了大雨,氣氛緊張到爆,許寧轉身,卻早已淚流滿面:“余南,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沒想到你居然在給我制造驚喜。”
余南剛想解釋,手機響了,他拿起一看,是宋婉的短信:小南,雨勢太大,我可能晚點。
許寧走上前擁抱住余南,淚水砸在余南的肩上,暈染開的力度柔軟了他抗拒的內心。
余南看了會兒這天氣,這雨怕是一時半會兒停不了,便做了個順水人情:“喜歡,就享用吧,我還有事,先去處理。”
許寧卻一把抓住他的手,別走,留下來陪我一起吃好不好。
我再怎么狼狽,我再怎么期許,回頭的永遠不會是你,這輩子注定,我與你,你舍得,你于我,永生難得
剛哭過的許寧,濕漉漉的雙眸,楚楚動人,惹人憐惜,余南有些動容,這一次他沒有拒絕。
宋婉回到家,輕手輕腳地,想嚇唬一下余南,她說的晚點是為了鋪墊此刻的驚喜。
隱隱約約她聽見交談聲,順著聲音,她推開房門,浪漫的氣氛充斥著她,宋婉站在門口有些手足無措:“抱歉,打攪了。”
余南內心充滿了慌張,放下餐具追了出去:“阿婉,你聽我解釋。”
宋婉掏出鑰匙,打開房門:“小南,不用驚慌,我很開明的,不會說你什么的,更不會告訴爸媽。”“我和她不是你想的那樣,她今天生日,我沒有參加,她來找我,這是為你準備的,而她誤以為是給她準備的,而你又恰好說你晚點,我就做了個順水人情。”
宋婉不
知道為什么,心忽然靜了下來,想到是為自己,有一刻感動:“謝謝,去陪她吧,別讓她等急了。”
余南轉身,轉角見到許寧,許寧強忍著淚意:“余南,我真是可笑,我居然會有這樣的妄想。”
宋婉感到內疚,要不是她就不會這樣。
外面雨勢磅礴,宋婉和余南在后面追尋著。
雨越來越大,余南心急如焚,終于他看到許寧的身影,一把拽住她:“許寧,對不起,我會補償給你。”
許寧被雨淋透了全身,狼狽至極,宋婉站在她身旁撐著傘,為她擦拭著:“別氣了許寧,都是小南的不對,他會做出補償的,我是他的姐姐,我叫宋婉。”
許寧有些尷尬,眼前的女孩好善解人意,她現在一定很難堪。
許葉見晚會將要開始,許寧遲遲不見身影,擔心至極,打聽到她來余南家,匆匆趕來,卻沒想到會遇到宋婉。
四目交錯,時間仿佛定格了,宋婉沒想到會再見到他是這樣的場合。
許寧見兩人眼神交匯間的黯然,心下明了,卻也松了口氣:“宋婉姐姐,這是我哥許葉。”,“哥,這是宋婉姐姐。”
兩人微微頷首,宋婉勾唇:“好久不見。”許葉心情五味陳雜:“好久不見。”
余南靜靜地看著兩人無謂的寒暄,有些心疼宋婉,這么久還是念念不忘。
氣氛有些抑郁,許寧開口緩解:“時間不早了,晚會該開始了,宋婉姐姐一起參加吧。”
宋婉看一眼許葉,她該放下了,她不想再有一絲一毫的牽扯,婉拒道:“不了,我沒有準備禮物,何況穿得這么隨意,不太適合,就讓小南代我去吧。”
宋婉轉身離去,落寞的背影交織在雨中,許葉追上:“我送你。”宋婉笑了:“好啊,就當陪我走完最后一段屬于你我的旅程。”
許葉再按耐不住,擁她入懷:“你值得最好,忘了我。”
宋婉強忍著淚意:“那好,我問你你喜歡過我嗎?”許葉毫不猶豫:“愛過。”宋婉微笑著點頭:“好,送到這兒吧,剩下的路不用你陪伴,我自己走下去。”
許葉走后,宋婉在雨里哭了很久,直到頭頂多出一把傘,她才徹底死心。
我再怎么狼狽,我再怎么期許,回頭的永遠不會是你,這輩子注定,我與你,你舍得,你于我,永生難得。
難道我不該放棄嗎?許葉,我們的結局塵埃落定。
她想若果我做不到守護你一生,就讓我做到護你一生,足矣
宋婉起身:“小南,我再次失去他了。”
余南俯身用吻封住她的唇,宋婉惶恐萬分,拼命推開他,抬手就是一個巴掌:“小南,你瘋了。”
余南憤恨道:“我是瘋了,不要叫我小南,我長大了,比你高,比你強壯,能為你遮風擋雨。”
宋婉有些愣怔,回想每次都是眼前這個人在她最失落的時候陪伴她,她想她該清醒了:“對不起,我想我們也許可以試試,畢竟我們知己知彼。”
兩人笑著拉著手回到家。
也許這就是他們的雨過天晴。
飯后,宋爸開口道:“小南,等下來趟書房。”“好。”
宋婉起身,滿眼笑意理了理余南的衣領:“等我。”余南執起她的手淺淺一吻允諾道:“嗯,好好表現。”
宋爸斟了兩杯茶:“坐吧。”“爸,您找我有什么事嗎?”
宋爸起身看向窗外:“阿婉,你現在已經長大了,也已經考上好的大學,并且畢業有了好工作,有些事該告訴你了。”
宋婉突然有些緊張:“是什么?”
宋爸轉過身,抿了一口茶:“是余南爸媽的事,余南爸媽她之所以這么長時間都沒有來看他,不是因為去了國外,他爸曾經因為在生意上失意了,所以有天喝醉酒撞死了人,他現在在牢里,無期徒刑,死的人是他媽,因為接受不了現實,自此他情愿關在牢里,也不敢面對余南。”
這仿佛是天大的笑話和悲劇糅合在一起,碾壓過宋婉的靈魂。
宋婉無力問道:“為什么現在告訴我?小南他知道嗎?”
宋爸神情冷冽道:“我看到你們牽著手進來,阿婉,你喜歡誰都可以,唯獨他不可以,爸爸不想讓你和他的未來成為商業界的笑話。”
宋婉極力維護著:“我不介意。”“可爸爸介意,阿婉,如果你不答應,那爸爸只好告訴他,讓他自己選擇。”
宋婉心涼了半截,這樣的事他知道怕是會崩潰:“可是我們今天才在一起,你讓我怎么跟他說?”
宋爸嘆了口氣:“爸爸也是被逼無奈,也是在保護他呀,你要知道他父母的事眾所皆知,倘若執意跟你在一起,他定會被別人議論,真相也會呼之欲出,明白嗎?跟他好好告個別,去美國發展吧,時間會治愈一切的。”
余南出來見宋婉在天臺吹著冷風,轉身拿衣服為她披上:“談完了,怎么在外面吹風?”宋婉看著眼前的余南,這樣明朗干凈,他不知道如果他知道真相會怎么樣?
她抱住他,把頭埋在他的懷里:“小南,明天陪我去玩一天好嗎?”
她想若果我做不到守護你一生,就讓我做到護你一生,足矣。
余南嘴角啜著淡淡的笑:“好,只要你想。”
最后的夜晚是在海邊度過,宋婉靠在他的肩上,一切都是那么的安靜,余南沉沉地睡去。
余南醒來的時候,宋婉早已不見,只有懷里的書信滑落:
小南謝謝你一直來的陪伴,原諒我的不辭而別,或許我還未徹底放下,我們終究不適合。
余南拿著書信坐了好久喃喃自語:“我會等你不論多久,阿婉。”
再次見到宋婉是五年后,宋婉的婚禮的前夕。
余南喝得大嘴伶仃。
許寧緩步走來,神情平靜,余南與她碰杯:“我情愿那個人是你哥,至少她曾經想要擁有。”
許寧晃著酒杯里的酒:“余南,她都已經結婚了,你想好你的歸宿了嗎?我可以等你,不論多久。”
這句話他曾經也麻痹過自己,他看著眼前的人明艷動人:“不用了,你哥曾經負了宋婉,我負了你,我們扯平了,別浪費時間在我身上。”
字字珠心,許寧咬唇忍住淚意:“余南,你一定要這么絕嗎?她都結婚了,你都不肯死心,憑什么讓我放棄?”
許寧后面說什么他都聽不清了,只是灌著大杯的酒,是啊,她都結婚了,可他就是放不下,他已經習慣了。
那天夜里,他聽到了一切,關于他的父母,這五年有多少勇氣葬送在關于這個的噩夢里。
余南酒醒時分,婚禮進行得差不多了。
余南來到化妝間,彼時的宋婉一襲婚紗站在窗前,白雪紅梅,美得不可方物。
他走過去擁住她
輕聲低緩:“阿婉。”
宋婉心漏了一拍:“小南,別這樣,被別人看到不好。”
余南將下巴抵在宋婉的頭上,細微的呢喃:“不要推開我,這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擁你入懷。”
宋婉閉上眼睛,享受最后一刻溫存:“你還是來了,真好,對不起。”
余南溫柔地笑了:“傻瓜,為什么要獨自承受這一切?”
宋婉轉身:“你都知道了?你還好嗎?”“沒事,不用擔心我。”
良久,余南松開她,只身離去。
宋婉還想說了什么,終是抿了唇,不再做任何的掙扎。
余南靠在門外,握緊了的拳頭逐漸松開,再怎么隱忍,還是想要貪戀她的氣息。
人群漸漸散去,他又開始醉酒,但這一次,他將徹底的放棄。
我愿意
我原因被貪婪瘋狂
我愿意隔著妄想用假象擁抱癡迷
我愿意
我原因拖著絕望離開你
只要你放棄比愛的徹底
最后一杯酒入腹伴著心死的安眠藥,余南,閉上了眼,恍恍惚惚,他又想起了十歲那年,他第一次遇到宋婉。
只是一眼,世間初次情動。
縱然相望獨守,再無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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